趙構不怕趙昚有心機,也不怕趙昚耍手段。太子若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癡,那大宋才真的要完。
些許算計,在趙構心中不算什麼,反而他還十分的樂見其成。
趙昚見這一關過了,終於徹底的放下心來。趙構有意考驗他,他又何嘗不是在等這個機會表明心跡呢?
“給士程傳信,就說事情成了……”
屋裡一片寂靜,似乎並未有人在聽。趙昚也不管,抬腳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裡,趙昚回頭望了一眼,東宮確實太過樸素了些,可這同他有何乾係?
本就沒打算在這裡住多久,誰又會花心思在這上頭呢?
也是歪打正著,也是命該如此……
自打趙昚登上太子之位,後宮中反倒比從前多了幾分和睦。
皇後娘娘也不算太沒有腦子,終於不再像從前那樣處處打壓賢妃娘娘。賢妃身邊又有太子妃的陪伴,日子舒心不少。
送走了官家,趙昚也去了賢妃宮中。
母子兩個十分默契,也也不曾提起被官家特赦出宮的王嬤嬤,更不曾提起薨逝的韋太後。
那些往事被淹沒在深宮之中,再也不會見到天日。
本就離過年沒有幾日,偏偏在最後一次大朝會之時,趙構提起了禪位之事。
他手中無良將可用,金人又虎視眈眈,偏偏他做下的那些事又無可挽回。
讓他承認是自己冤殺了嶽飛,他自認做不到。天子不可能錯,一旦他認錯大宋便會內亂,這個後果他承擔不起。
趙構明白,他在位一日,大宋麵對的就是一盤無解的死棋。
“自太後娘娘去了之後,我便纏綿病榻。這次病好之後,更是覺得精神不濟,我老了……”
趙璩斜了趙昚一眼,角逐太子之位,趙璩輸給了趙昚,他自認能力確實不如趙昚,輸的心服口服。不過,他也不介意給趙昚添堵。
趙璩抬頭看向龍椅,恭敬的說道:“官家,您正當壯年,怎麼能說自己老了呢?依我看您龍精虎……”
趙構擺了擺手,繼續說道:“自己的身子骨如何,我心中清楚。我決定將皇位禪讓給太子趙昚。”
“父親不可——”開口阻攔是趙昚:“兒臣尚且年輕,怎能擔此大任?大宋離不開您,還是……”
趙構見他如此謙遜,心中又滿意了三分,笑著說道:“你且聽我把話說完。禪位一事我思量了很久,並非是一時興起。
昚兒,我還能護佑你幾年,趁著我還在,你早日登基稱帝,有我為你壓陣,大宋也能走的更遠一些。”
趙構一邊說話,一邊仔細觀察著文武百官的反應。見朝堂之上除了趙璩和趙昚,再無一人出言反對,不免覺得心寒。
趙昚這孩子忠厚,趙構能看出來,他是真心推拒。
至於趙璩,這個熊孩子估計就是想給趙昚添堵,故意跟他唱反調。
可文武百官呢?
竟無一人出聲反對,大約是對他這個皇帝心存不滿吧……
趙構哪裡知曉,他信重秦檜,任由秦檜一黨在朝中獨大排除異己,早就惹得天怒人怨。
文官想要扶持新帝登基,以從龍之功謀求更大的利益。
武將則是因為趙構重文輕武,又有嶽飛之案在前,早就對他失去了信任。
趙昚可是實打實的主戰派,若是趙昚登基,對金人宣戰不過是遲早的事。武將,自然是在沙場上才有出頭之日。
像如今這般日日在朝堂上杵著,談何前程?
偌大的朝堂,隻有趙昚一人誠心實意的勸趙構收回成命,場麵一時有些難看。
趙昚無法,隻能悄悄的向心腹之人遞眼色,百官這才齊齊開口,求官家收回成命。
趙昚自然想登基稱帝,可他要臉,若是趙構提了一次他便痛快的答應下來,那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些。
他願效仿聖賢,三請之後再裝作無奈的樣子,順勢答應下來。
他這點兒小心思,趙構不是看不破,隻是他樂見其成,甘願配合趙昚演戲。
隻要這孩子繼位之後,能再創盛世,這功勞簿上就有他趙構一筆。待他百年之後,有推選明君之功,也算是對祖宗有所交代。
事雖未成,但官家有意禪位之事,天下皆知。
想要巴結討好趙昚的人,多如牛毛。就連趙士程、屠勇這種實打實的太子黨,地位也水漲船高。
屠勇不耐煩摻和進這些爛事裡頭,和趙昚打了個招呼,一頭紮進了軍中。
趙士程避無可避,索性打著妻子即將產子,不宜見客的旗號,閉門謝客。
唐婉捧著肚子無奈的看著趙士程,感歎道:“你找借口也不說找個好點兒的,我還有兩個月才生呢~”
趙士程理直氣壯的說:“兩個月也不長,轉眼即逝~”
唐婉無奈,隻捶了他兩拳,全當撒氣了。
趙士程寵溺的看著唐婉,順勢攔住她的雙手,放在嘴巴輕輕吹了吹,調笑道:“打疼了吧?來~我給你吹吹~”
小兩口正膩歪著呢,明珠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一看這場麵捂住臉扭頭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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