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畢,毛聞堂家中的溫馨氣息仍未散去,寇大彪卻已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撥通了老部隊防化連的聯係電話。鈴聲在空中回蕩,每一秒的等待都牽動著他的心弦。終於,電話那端傳來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應該是連隊的連值日。經過簡短的說明,電話順利地轉接到章淳宇手中。
“喂,是死魚嗎?我是你彪哥。”寇大彪開著熟悉的玩笑,隻為這一聲久違的問候。
電話那頭,章淳宇的聲音略顯遲疑,似乎心事重重。“大彪啊,好久不見了。”
“我們正打算回部隊看看,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寇大彪試探性地詢問,希望能了解章淳宇近期的狀態。
章淳宇的回答中透露出些許無奈,“還能怎樣?現在比以前管得緊多了,三天兩頭檢查。”
寇大彪聽罷,尷尬地笑了笑,“你幫我跟郭班長說一聲,告訴他,我和老毛還有二逼國慶一起來。”
“嗯,沒問題,我會轉達的。”章淳宇的承諾讓寇大彪稍稍安心。
寇大彪繼續詢問,“對了,我們二排現在怎麼樣呢?你現在當班長還習慣嗎?”
章淳宇的聲音裡多了幾分戲謔,“沒你留下來幫我,我現在班裡事情也管不過來。”
寇大彪聞言,心中既有欣慰也有感慨,“那你和老毛說幾句。”
寇大彪將手機遞給了毛聞堂,兩人都笑了,毛聞堂隨後也熱情地和章淳宇噓寒問暖了一番。
“好的,你們一路平安,我們連隊見。”章淳宇的話語中蘊含著期盼,也傳遞著一份責任與信任。
“一定會的,連隊見!”寇大彪斬釘截鐵地回應。
掛斷電話的瞬間,寇大彪回憶起過去在二排的種種經曆,毫無疑問,退伍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當時的他糾纏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隻有真正離開後,他才明白他是有多麼的不舍得,多麼的懷念。
他曾經當兵的初衷並不是為了什麼保家衛國,他是一個每走一步都要反複斟酌,反複算計的利己主義者。在他以前的世界觀裡,付出就必須要有回報,否則他就絕不會做。
但就是這樣的他,意外來到了防化連的二排,他第一次認識到了什麼是集體榮譽感,也感歎到環境對人的改變,那時的他,發自內心的想要努力。無論旁人如何看他,能成為一個噴火兵都是他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情。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喜歡做一件事。
部隊也是個大熔爐,夾雜著許多人情世故,寇大彪也在中間學習到了不少東西。他堅信,是二排的環境感染了他,使他沒有繼續墮落消極下去。
而如今退伍後,他麵對著家庭的困局,人生又一次陷入迷茫,他再一次不知道如何去選擇自己的人生。那時候在部隊雖然受著條條框框的約束,每天機械性地重複著乏味的工作,但大多數時候過得都很踏實,隻需要服從命令,不需要操什麼心。現在雖然每天睡得自然醒,有吃有喝有玩,但他的內心卻每天充滿了焦慮。
直到現在,寇大彪深深體會到了心累遠遠比身體上的勞累更折磨人。如果再讓他選一次,他一定會選擇留在部隊裡。
幾天後,國慶假期如期而至,申吉也為戰友們預定了火車票。寇大彪、毛聞堂和海震濤這三個曾經防化連的戰友,帶著行李準時抵達南站火車站集合。
然而,當他們踏入車站,寇大彪立即感覺到氣氛的異常。申吉、黃雷以及一些其他道橋連的同誌,不僅帶著各自的女朋友同行,還邀請了幾個完全陌生的人一同出行。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防化連的三人組成了“光棍軍團”。
隨著火車啟程,車廂內的氛圍逐漸升溫。申吉與黃雷不時與其女友展現親密姿態,仿佛在空氣中撒播著愛情的種子,這讓毛聞堂和海震濤顯得尤為尷尬。他們不時交換尷尬的苦笑,儘量避免與周圍情侶們的目光接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寇大彪看在眼裡,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他原本期望這是一次戰友重聚的單純之旅,不曾想卻演變為一場“秀恩愛”的盛宴。他留意到,車廂裡彌漫著甜蜜的氣息,唯獨他們三人顯得格外突兀。
為了化解尷尬,寇大彪嘗試尋找話題,與毛聞堂和海震濤聊起了過去的軍旅生活。他回憶起在部隊時的各種趣事和挑戰,試圖通過喚醒共同的記憶,使氣氛變得更加融洽。毛聞堂和海震濤也漸漸融入話題,分享了各自的故事,車廂內偶爾響起的笑聲,為這場略顯尷尬的旅程增添了幾分溫馨。
幾小時後,火車終於抵達目的地。走出車站,熟悉的風景映入眼簾,令寇大彪、毛聞堂和海震濤的心情瞬間提振。他們暫時忘卻了旅途中的不適,臉上洋溢著激動與期待。
在酒店辦理入住手續後,毛聞堂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不滿,向寇大彪抱怨:“我們幾個像港都一樣的,早知道這樣,我肯定不來。”
寇大彪理解他的心情,儘力安撫:“你管彆人做什麼呢?我們來這裡是為了看望死魚和郭班,這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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