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大彪與老周告彆之後,獨自一人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起之前在文化宮內見到的那個戴眼鏡的男人,他更加堅定了自己長久以來的看法:戴眼鏡的噶亮,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眼睛可是心靈的窗戶,老是藏在鏡片後麵的人,內心肯定陰暗。
他沿著水電路緩緩前行,走著走著,路過一家名為姚江月的網吧時,突然有個人從裡麵走了出來。寇大彪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感覺有些麵熟,可對方似乎沒瞧見他,徑直就往前走了。寇大彪心裡覺得奇怪,仔細打量一番後,趕忙快走幾步,伸手拉住那人說道:“許西嘉,怎麼裝作不認識我呢?”
許西嘉是寇大彪初中時的同學,在學校裡,他就像寇大彪的小弟兼跟班。他和陸齊以及寇大彪住得近,所以他們三個也算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
許西嘉被拉住後,先是一愣,接著尷尬地笑了笑說:“喲,大彪啊,好久不見,剛剛沒太注意到是你呢。今天穿得這麼正式,是剛下班嗎?”他的眼睛不停地在寇大彪的西裝和領帶上打量著。
“哪能呢,剛參加完一個競賽。”寇大彪回答道,“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許西嘉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歎了口氣說:“哎,我能去哪兒啊。我又被公司辭退了,隻是不敢告訴家裡人,現在白天就在網吧消磨時間,騙家裡人說自己還在上班呢。”
寇大彪心裡一驚,沒想到許西嘉會有這樣的遭遇,“啊,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許西嘉無奈地搖了搖頭,“還能有什麼打算,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彆這麼消極呀,總會有辦法的。”寇大彪勸慰著。
許西嘉苦笑著回應:“還是讀書的時候快樂啊,不用為工作的事煩惱。”
寇大彪聽了許西嘉的話,笑了笑說:“以前在學校我確實有點壞,不過我可沒欺負過你們啊。”
許西嘉最後也笑了笑說:“陸齊要是沒投靠你,就他那樣的人在班裡,肯定天天被人欺負。”
寇大彪帶著歉意說道:“過去的事,就彆再提了。你放心,我要是混好了,肯定不會忘了你這個兄弟的。”
寇大彪正想再說點什麼,突然發現他們順路,於是提議道:“算了,先彆想這些了,走,咱們去廣月路路口那家拉麵店吃午飯吧,邊吃邊聊。”
許西嘉點了點頭,兩人便一同朝著拉麵店走去。這家拉麵店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凡,那是他們讀書時經常聚會的地方。每到傍晚,拉麵店門口就會有個新疆人在旁邊賣烤羊肉串,羊肉串的香味和拉麵的香氣混合在一起,那是他們學生時代獨一無二的記憶。
寇大彪一邊走一邊心想,與其說他們三人是表麵兄弟,倒不如說是拉麵兄弟,畢竟這裡就像是他們碰頭的聯絡點。而他們三人當中,那個看起來最沒本事、最老實的陸齊現在反而當上了老板,寇大彪心裡明白,這才是他們關係發生變化的關鍵所在。
到了拉麵店,他們找了個門口的桌子坐下,點了兩碗拉麵。寇大彪看著許西嘉率先說道:“兄弟,你總不能一直這麼瞞著家裡人吧?”
許西嘉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後說:“沒辦法啊,我也想儘快再找份工作,可是像我這樣沒文憑又沒工作經驗的,出去也隻能乾苦力活。”
寇大彪正想再勸幾句,拉麵端上來了,幾年過去,依然是熟悉的味道,特彆是那薄如蟬翼的牛肉片,這刀工簡直絕了。寇大彪拿起筷子,一邊攪拌拉麵一邊說:“陸齊最近和你聯係過嗎?他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許西嘉吃了一口拉麵,含含糊糊地說:“陸齊?他現在不是和他老婆在人民廣場開店賣衣服嗎?”
寇大彪咽下嘴裡的食物,苦笑著說:“他和那個女的早就分手了,他沒跟你說過嗎?”
許西嘉聽了這話,露出失望的神情,他愣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這,他沒跟我說過啊?”
寇大彪看著許西嘉有些吃驚的樣子,試探性地追問:“你和他難道已經不聯係了嗎?”
許西嘉眼睛一亮,無奈地苦笑道:“你當兵那段時間,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就變了。他那個人啊,越來越自私,越來越看重錢了。”
寇大彪搖了搖頭,隨後歎息道:“哎,你們倆就是愛互相攀比。陸齊告訴我,你總是喜歡吹牛。”
“吹牛?”許西嘉有些驚訝,接著氣憤地說:“你去問問他,他在靜安小亭店剛開業的時候,是不是我從早到晚在幫他忙?最後他就請我吃了十九塊一人的傣妹,你說他摳不摳?”
寇大彪點了點頭,“確實,這也太小氣了。”
許西嘉歎了口氣,埋怨地說:“就是到外麵找個鄉下人幫他搬一天東西,也不可能就給十九塊工錢。你說他還算是人嗎?”
寇大彪放下筷子,看著許西嘉認真地說:“西嘉啊,你也彆太氣了。陸齊能乾出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我一點都不奇怪。但我相信,這次他被女的甩了之後,他肯定會有所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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