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大彪腳步踉蹌地走進旅店房間。房間很簡陋,但此時他因喝了酒而暈乎乎的,也就顧不上這些了。他直接躺到床上,夜晚依然十分炎熱,燥熱的空氣仿佛一層看不見的薄紗裹在身上。
過了一會兒,酒意稍微散去一些,寇大彪慢慢靜下心來,他看著窗台邊被風吹動的窗簾,又再次陷入了沉思。郭班長成家立業的速度令人驚歎,一退伍就能在外地找到比他年輕的老婆。自己比起班長,實在是差太遠了。
郭班長從來不拘泥於那些表麵形式上的東西,總有著屬於他自己獨特的辦事風格,這也是讓寇大彪崇拜的地方。
班長的經曆再次告訴寇大彪,人生是存在無限可能的,你做不到,不代表彆人做不到。郭班長說得也沒錯,人遇到事情不能隻去找外部借口,應該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問題。
一夜過去,第二天直到快中午的時候,寇大彪才醒來,他的腦袋還有些昏沉,簡單洗漱後,就下樓往郭班長的飯店走去。剛到飯店門口,就看到郭班長站在那裡,臉色鐵青,仿佛被寒霜籠罩。
寇大彪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快步走上前,急切地問道:"班長,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郭班長氣得嘴唇都有些發抖,咬著牙說道:"那個廚師,今天沒來上班,拿完工資就跑了,我還額外給他發了獎金呢!"
寇大彪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班長,要不再打電話問問看吧?"
郭班長一拳砸在桌麵上,喘著粗氣:"電話...早就打不通了!我一直覺得他雖然年輕,但是乾活還算踏實,想著多給他點錢,讓他能安心在這兒乾。誰知道這小子......"
寇大彪皺著眉頭,思索著說:"班長,那今天飯店誰燒菜呢?"
郭班長來回踱步,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找到這家夥,我一定要他好看!"
寇大彪輕輕歎了口氣,"班長,你先彆氣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再招個廚師吧。"
郭班長看著寇大彪,眼裡滿是憤怒,"媽的,現在去哪找人?今天飯店生意也不用做了。"
寇大彪拍了拍郭班長的肩膀,"班長,你彆衝動啊,人家可能真的家裡有事呢。"
郭班長握緊了拳頭,猛捶了一下桌麵,"沒這樣辦事的,要走可以提前說,這樣招呼都不打,算個什麼意思?"
正說話間,店門被推開,一個顧客走了進來。他的模樣看起來像是邊上駕校的工作人員,身上穿著印有駕校標識的製服,那衣服的顏色因為洗過多次有些發舊,衣角還沾著一點練車場上的灰塵。那小夥子的發梢還滴著汗,幾縷濕發緊貼前額,臉上帶著練車後的疲憊。
他的眼睛在店內快速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郭班長身上,帶著一絲期待問道:"老板,有沒有早點賣啊?"那聲音在安靜的店裡顯得格外清晰。
郭班長聽到這個問題,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鐵青。他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嘴角微微向下撇,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壓抑著內心的煩躁。
寇大彪急忙上去和顧客打了招呼,"今天還沒營業,不好意思!"說罷,隻見那顧客搖頭離去。
片刻之後,郭班長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似的,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店門。他的腳步很重,每一步都像是帶著怒火,伴隨著鞋底與地麵的摩擦聲,他伸手用力一拉,將店門關閉。鐵門摔上的瞬間,"咣!"的一聲震得玻璃嗡嗡響。
二人來到店外,太陽正當頭照著,火辣的陽光潑在柏油路上。遠處丘陵的輪廓被鍍了層金邊,蒼翠草木像給山丘裹了件活泛的綠袍子。
寇大彪眯眼往右瞥,隔壁安慶飯店門口人影綽綽,生意分明都流向了那邊。他試探道:"班長,會不會是隔壁搞鬼?"郭班長彈開打火機點煙,銀表帶在腕間閃了閃:"先吃飯。"
雖隻隔了五步青石板路,郭班長卻帶著他拐進斜對麵飯館。寇大彪嚼著這層意味——同行果真是冤家。
酸筍炒肉的香氣剛漫上來,郭班長媳婦就急匆匆推開了玻璃門。見丈夫繃著臉,她挨著長條凳坐下,指尖輕輕摩挲他袖口的油漬:"要不讓我哥先來飯店幫幾天忙吧?"
郭班長卻依舊憤怒難消,他"砰"地一聲拍在桌子上,"我最討厭彆人騙我,這逼被我抓到,我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他的眼睛裡仿佛能噴出火來,那股子軍人的血性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郭班長妻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人家現在跑了,到哪去找人呢?你現在就是在氣頭上,等過幾天氣消了就好了。咱們還是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再說。"
郭班長哼了一聲,"我咽不下這口氣。我一定要找到他。"
寇大彪撓撓頭說:"班長,嫂子說的也有道理。彆把時間浪費在找人上。"
郭班長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後說:"行吧,那就先這麼辦。不過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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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班長的妻子見他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便開始點菜。吃飯的時候,郭班長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食不知味。
寇大彪則一邊吃一邊說:"班長,彆生氣了。反正也沒什麼損失,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飯吃到一半,郭班長的手機突然響起,那鈴聲在安靜的飯館裡顯得格外突兀。郭班長眼睛一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動地接起了電話,"好,我知道了。"他迅速站起身來,朝著收銀台走去,一邊走一邊對妻子說:"你爸打電話來,說在鎮上看見那逼了。快吃完,我等會開車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