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看來你的重生確實依托於災厄碎片的存在。”陳弈轉過身，看著秦頌完好的手臂不禁感慨。
秦頌慢悠悠的下樓，站到陳弈身前舉起食指左右晃了晃：“災厄碎片目前可沒有完全被摧毀的實驗記錄，換句話說，隻要還有一點粉末，我都會無限重生。”
陳弈讚同的點頭：“確實，這是個很麻煩的問題，那如果我是在災域中將碎片碾碎，你還能離開那片災域嗎？”
秦頌收斂了笑容：“我的能力對你有用，我隻想得到一顆完整的災心，你有這個能力，我也有你想知道的信息，我們可以合作。”
陳弈嗤笑一聲挑眉：“你確定是合作，而不是你單方麵想奪取災心？”
秦頌聳肩，一臉真誠的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我怎麼敢和災厄對上。”
陳弈示意周清把秦頌的災厄碎片丟棄，但碎片卻和膠水一樣死死粘在周清的掌心。
“哈，你彆說，這碎片還挺會挑，也就周清脾氣好，才殺了你兩次。”陳弈似笑非笑的看向秦頌，意有所指。
秦頌目光堅定的回望陳弈，語氣誠懇：“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當時他撿到了，碎片覺得他親切吧。”
秦頌在說話的間隙還時不時瞥一眼周清，見他沒有抬手甩旋渦的意思，心下鬆了口氣。
陳弈懶得和秦頌打啞迷，直接詢問：“你的重生是依附於碎片的存在，那麼你重生的力量來源，是那個持有碎片的人嗎？”
秦頌沉默，目光落到周清身上，眼底帶著幾分嫉妒：“隻是分一點力量給我而已，他是災厄，怕什麼。”
陳弈冷笑：“他就算是天王老子，那力量也和你沒有半分關係，你一開始就抱著寄生災厄的想法，還和我談合作？”
秦頌皺眉，糾正陳弈的說辭：“那不叫寄生，隻是借用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一點點力量，來支持我的新生。”
陳弈摸著下巴思考：“可是，我憑什麼借給你？”
秦頌揚起笑容，笑得討好：“母親死了，妹妹失蹤，我的兩個弟弟也躲躲藏藏，我隻能找你了，畢竟從碎片落入你們手中時，我的命運就與你們綁定。”
都不用陳弈開口，周清黑著臉上前一步：“你要道德綁架？”
秦頌下意識的後退半步，垂下頭，帶著幾分委屈的腔調開口：“可是，你的確撿到了我的心啊？”
一陣惡寒。陳弈嫌棄的看向秦頌：“你彆說的那麼惡心，你什麼算計你心裡清楚。”
秦頌更委屈的抬手抹了抹眼角：“是你們撿的碎片，現在又怪到我頭上？”
周清看了眼掌心的碎片，盯著眼前氣息、身體都完全是個普通人的秦頌，眉頭緊鎖：“你剛剛為什麼要選擇陳弈？他隻是個普通人，沒有怨氣讓你重生。”
秦頌抹淚的動作一頓，視線落到周清身後的陳弈身上，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普通人？我也是普通人，為什麼不能選？”
周清看著脾氣古怪的秦頌，抬手劃出一道白色的縫隙，縫隙中無數粘稠的膠質蠕動，形成一張貼在縫隙往外偷窺的人臉，周清渾身突然爆發出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我沒有和你好好說話的打算，你最好回答我的問題。”
秦頌瞬間收斂的低下頭，雙手朝上舉到周清身前，單膝跪地，像是要接受懲罰的犯人：“求您息怒。”
陳弈皺眉，避開了站在秦頌的對麵。周清也愣了一下，收起縫隙，往旁邊躲了一步：“你這是乾什麼？”
秦頌依然保持著這個姿勢，語氣謙卑：“惹怒鬼主，降下懲罰，這是應該的。”
陳弈和周清對視一眼，不清楚秦頌搞什麼，半晌見他還是這個動作，身體都顫抖了也不放棄，陳弈朝周清使了個眼色，周清很快反應過來，試探著開口：“我不生氣了，你起來吧？”
秦頌像是終於清醒了，雙手垂下，毫無形象的跌坐在地，仰頭看向陳弈，表情苦澀：“像個神經病，是吧。”
陳弈搖頭：“不，像個邪教教徒。”
秦頌沉默片刻，也笑著仰起頭看向天花板：“對，就是邪教，哈哈哈哈哈，邪教教徒，太對了！”
秦頌笑得很放肆張揚，但慢慢的，他的笑聲逐漸有些悲涼：“隻有我，因為這個能力隻能去死，一次次去死，誰都讓我去死，說這是我唯一的價值。”
“臥底、偵查、刺殺，反正隻要能達到目的，死多少次都行。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這個能力失效一次該多好，那我就不會再經曆更多的死亡。”
“可是不行，隻要還有哪怕一點點的碎片，我都還會再回來。”
秦頌乾脆躺在地上，扭頭看向站著的陳弈：“你知道我在實驗台上死了多少次嗎？”
但也不等陳弈回答，秦頌又自顧自的說道：“數不清了，反正關於我的實驗記錄有兩本，每一頁都是密密麻麻的死亡觀察和一些什麼腦電波，看不懂，但估計一頁能死個十五六次吧。”
秦頌單手撐著腦袋，側身看著陳弈：“說實話，比你還邪的，我也見過，但你還是普通人，真正的普通人，沒有供奉鬼主，沒有母親，沒有兄弟姐妹，你簡直就是一個純粹的普通人。”
無視陳弈的目光，秦頌又看向周清：“感覺你克我，雖然能重生，但你一出手就是絞肉機，疼得要命。”
秦頌垂眸思考片刻，又突然站起來，盯著陳弈的眼睛揚起笑容：“為什麼選擇你，可能突然想做個真正的普通人吧，不用再經曆死亡，也不用再供奉什麼鬼主，就像你一樣，但失敗了。”
迎著陳弈審視的目光，秦頌忽然張開雙臂笑得溫柔：“和你想的一樣，當碎片被普通人得到，我重生的力量就來自於他的生命，就像，是我繼承了他的生命。”
“我想成為你。”
下一秒，秦頌被周清打飛，滾到一樓的走廊上。
秦頌艱難的爬起來，仰頭看向樓梯上的陳弈和周清，陳弈的笑容很燦爛，卻帶著一絲玩味：“成為我？”
秦頌隨手擦去喉嚨湧出的血，扯開嘴角：“當然，現在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沒想法了。”
秦頌看向陳弈的眼睛：“你身上的存在，可比顧川那老東西都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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