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基的祈求,或者說,那充滿了挑釁意味的,對奸奇的隔空喊話,沒有換來任何形式的救援。
天空之中,那隻巨大的混沌之眼,眼中的冰藍色火焰平息了下來,仿佛最初的憤怒都隻是演出來的一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的,充滿了玩味與看好戲的愉悅。
它不再理會王座之上那個正在瘋狂叫囂的鼠人,隻是饒有興致地,將目光投向了那片正在互相吞噬的惡魔與鼠潮的戰場,以及戰場中央,那座正在不斷蠕動,散發著墮落氣息的粉紅色血肉王座。
它似乎很想看看,當這出鬨劇的主角被另一位不請自來的主演搶走之後,接下來的劇情,會朝著怎樣一個更加有趣、也更加混亂的方向發展。
而戰場上的交戰,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出現了一絲微妙的停滯。
那些從地底裂縫中湧出的斯卡文鼠潮,在失去了埃斯基這個雖然不靠譜但名義上的召喚者,以及大角鼠那短暫的神力加持之後,它們那不穩定的、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般閃爍的身體,開始變得更加虛幻,藍色的電流越發頻繁地在他們的身體上閃爍。
它們依舊在與那些低階惡魔進行著悍不畏死的廝殺,但攻勢明顯減弱了許多。
它們眼中的瘋狂,也逐漸被一種即將回歸那個永恒饑餓牢籠的,深沉的恐懼所取代。
另一邊,那些由奸奇惡魔召喚出來的混沌惡魔們,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它們的主子,那個高高在上的鳥頭大魔,似乎對指揮它們失去了興趣,正津津有味地在天上當著觀眾。
而它們自己,則被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色孽同僚們那充滿了誘惑和危險的氣息,搞得有些心神不寧。
隻有那些剛剛從傳送門中走出的色孽欲魔,對這場混亂的戰爭沒有絲毫興趣。
“她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非常明確。
“她們”邁著優雅而又充滿挑逗意味的步伐,無視了周圍那些正在互相撕咬的、肮臟的野獸人和卑賤的鼠人,如同t台上的超模一般,徑直朝著那座高聳的充滿了她們主人氣息的血肉王座邁著貓步,搖晃著那雙套著紫色絲襪的腿走去。
所過之處,無論是恐虐的放血鬼還是納垢的瘟疫使者,還是斯卡文鼠人,都被“她們”迅速割去了四肢,肢解成了肉塊,然後化作了點點藍色的,紅色的,綠色的光芒消散在了現實世界中,回歸了混沌魔域。
“嘻嘻嘻嘻~”
一陣陣如同銀鈴般悅耳但細聽之下,毫無疑問是破損的風箱夾雜在一起,又帶著一絲詭異顫音的笑聲,在埃斯基的耳邊響起。
他艱難地抬起頭,隻見數十名身材“高挑妖嬈”,但細看之下,充滿了讓他反胃的一切特征的色孽欲魔,已經如同最虔誠的信徒般,將他所在的這座血肉王座,層層疊疊地包圍了起來。
“她們”用一種充滿了迷戀的虛偽目光,注視著他,以及他身下這座正在不斷為他“服務”的活體王座。
然後,“她們”開始向上攀爬。
“她們”的動作輕盈而又充滿了魅惑力,如同最靈巧的貓科動物。
“她們”伸出那纖細但卻充滿了力量的手臂,抓住王座表麵那些蠕動的肉質觸手,借力向上,很快便爬到了王座的頂端,將那個早已被固定得動彈不得的埃斯基,徹底地圍在了中央。
埃斯基的心,徹底地沉入了穀底。
他能清晰地聞到,從這些的生物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濃鬱的、混合了麝香、汗水和某種不知名香料的、足以讓任何雄性生物都當場發情的甜膩氣息。
生理反應,本應該讓他興奮,但他現在卻隻感到一陣陣的反胃和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周圍的這些生物的皮膚,並非是健康的肉色,而是一種病態的、如同珍珠母貝般泛著七彩光暈的蒼白混著紫色。
她們的手臂,從手肘處開始,異變成了6這個阿拉伯數字的形狀的巨大紫色色甲殼鉗,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她們的舌頭,在張開說話時,會從中間分叉,每一根分叉的舌尖之上,竟然還長著一張小小的、長滿了鋒利牙齒的嘴巴,發出細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更讓埃斯基感到頭皮發麻的是,“她們”的身體,似乎並非是固定的單一性彆。
當“她們”從左側看去時,是擁有著飽滿胸部和纖細腰肢的完美女性形態。
但當“她們”轉到右側時,卻又變成了擁有著健碩胸肌和明顯男性特征的強壯身軀。
“她們”是兩種性彆的結合體,也是對這兩種性彆最極致的褻瀆與扭曲,臉上被割去了眼皮的雙眼,讓“她們”最大限度的獲取光感,被用刀具徹底打開的耳道,讓“她們”能捕獲更強烈的聽覺,而身體上的傷痕,則是“她們”獲取更強烈的感官刺激的證明。
毫無疑問,這就是第二讓埃斯基惡心的色孽惡魔。
“哦,看看我們發現了什麼?一隻白色的小寵物鼠。”
其中一名離得最近的、身體右側的男性特征格外明顯的色孽惡魔,伸出它那分叉的、帶著小嘴的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埃斯基的臉頰。
那粗糙的如同砂紙般的舌苔,以及那舌尖小嘴裡鋒利的牙齒與舌頭上的尖刺,在埃斯基的鼠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以及火辣辣的刺痛感。
“小老鼠的毛發聞起來好香啊,帶著月光和生命的味道,我喜歡這個味道。”
另一名左側胸部格外豐滿的惡魔,則伸出它的巨鉗,輕輕地夾住了埃斯基的一撮白毛,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而比西斯,那個曾經是埃斯基書記員的、名為莫布裡埃的斯卡文鼠人,此刻正站在所有惡魔的最前方,用一種充滿了占有欲和狂熱的目光,注視著他昔日的主人。
它的變化,比其他的欲魔更加徹底。
它的身體,現在雖然還保留著一部分斯卡文鼠人的特征,比如那長長的鼠人的吻部和圓潤的老鼠耳朵,但它的體型已經膨脹到了接近三米高,身上那原本棕色的毛發也早已脫落。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色孽惡魔般蒼白,泛紫而光滑的皮膚,上麵用紫色的顏料,紋滿了各種充滿了褻瀆意味的、代表著歡愉與痛苦的符文。
它的背後,甚至還長出了一對和埃斯基相似的巨大的、如同蝙蝠般的紫色肉翼。
它曾經那雙充滿了狡詐和諂媚的眼睛,此刻也變成了純粹的,如同紫水晶般的顏色,裡麵燃燒著對埃斯基扭曲的“愛意”與無儘的欲望。
“主人!我親愛的主人!”
比西斯的聲音,也變得雌雄莫辨,充滿了磁性和誘惑力,但卻讓埃斯基感到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我終於又見到您了。自從跛子峰一彆,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您。思念著您那聰慧的頭腦,您那偉大的計劃,以及您那~~~~”
它的目光,緩緩地向下移動,最終落在了埃斯基因為恐懼而緊緊夾在胯下的,那根連一根根環尾鱗片都還在微微顫抖的尾巴上,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曖昧意味的笑容。
“您那充滿活力的身體~”
“彆過來!你這個該死的叛徒!”
埃斯基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他奮力地掙紮著,試圖擺脫身上那些如同附骨之疽般的肉質觸手的束縛。
但他的力量,在這些專門為了束縛和享樂而生的色孽造物麵前,顯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那些觸手反而因為他的掙紮而收得更緊,將他捆綁成了大字型,然後以更加不安全的姿態暴露在了這些充滿了欲望的惡魔麵前。
“彆擔心,主人。我們不會殺了你的。”
隨後,便聽到撕拉一聲,是布料破碎的聲音。
“呱!住手啊!”
埃斯基的法袍被完全破壞,一隻沒有遮掩的白色老鼠,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了數十雙充滿了欲望和玩味目光的色孽惡魔的注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