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至尊帶著李舜,幾個閃爍便離開了那處喧鬨的“鬥雞”場地。
來到秘境深處一汪清澈見底的寒潭邊。
這裡靜謐無人,隻有風吹過旁邊桃林帶來的簌簌落花聲。
方才那位在眾妖麵前儀態萬方、威嚴深重的妖族至尊。
此刻竟毫無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甚至還毫無顧忌地伸了個懶腰,將那驚心動魄的曲線展露無遺。
“啊——累死老娘了!當領導可真不是什麼好差事。每天都要琢磨著裝逼,維持那副高深莫測的架子,愁死我了。”
她一邊抱怨著,一邊揉著自己的肩膀。
語氣裡充滿了與現代打工人如出一轍的疲憊和吐槽欲。
“……”李舜看著這位瞬間從高冷女神切換成廢宅女畫風的至尊。
一時語塞,額頭仿佛有看不見的黑線滑落。
不是大姐!
雖說確認了是老鄉,但你好歹注意一下你身為渡劫巔峰大能、萬妖至尊的形象啊!
這反差也太大了點!
妖族至尊見李舜目光怪異地盯著自己。
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而挑了挑眉,調侃道:“怎麼,才來這邊二十多年,就被靈洲這地方的老古板們徹底同化了?也開始喜歡那些條條框框、繁文縟節了?”
“那倒不至於,”
李舜擺了擺手,也學著她的樣子,頗為隨意地坐了下來。
“隻是有點……嗯,意外。冒昧問一句,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這是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之一。
妖族至尊聞言,慵懶地用手支著下巴。
那雙仿佛能勾魂奪魄的狐狸眼帶著一絲玩味,不答反問道:“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是魂穿來的吧?比如,一睜眼就附身在某個剛死的倒黴蛋身上了?”
李舜心中一震,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唉~”妖族至尊歎了口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巧,姐姐我最初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伴隨著修為越來越高,對靈魂的認知越來越深,我反而覺得……不太可能。”
“此話怎講?”李舜追問,神情嚴肅起來。
“這個問題很簡單嘛,”
她掰著纖長的手指,用一種近乎科普的語氣說道。
“你想想,一個死去的靈魂,能量逸散,意識模糊,它是怎麼能夠精準地附著在一具已經徹底失去生機、開始腐朽的‘屍體’身上,並讓其重新活過來的?”
“哪怕是修仙界常見的‘奪舍’,也是兩個活著的靈魂爭奪一具尚有生機的肉身。你有聽說過誰能‘奪舍’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並讓其煥發生機的嗎?”
她歪著頭,語氣慵懶,仿佛在說一個常識性問題。
李舜聽完,陷入了沉默。
仔細一想,對方說的確實有道理。
他剛“醒來”時,這具身體雖然虛弱,但確實是活著的,並非屍體。
之前他一直沒深究過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魂穿,那我們是怎麼來的靈洲?”李舜感覺自己的認知受到了衝擊。
“轉世投胎。”
妖族至尊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她語氣肯定。
“隻不過,我們比較特殊,覺醒了自己‘上輩子’的記憶而已。”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李舜震驚的臉,補充道:“而且,不僅僅是你我……‘他們’,也一樣。”
前半段關於轉世的內容就足夠李舜消化半天了。
合著一直以為的“前身”竟然就是自己?
而妖族至尊後麵那句輕飄飄的“他們”。
更是讓他渾身一顫,目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還遇到了……其他穿越者?!”
李舜的聲音都有些變調。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個“穿越者”是特殊且唯一的存在,沒想到妖族至尊不僅也是,還遇到過彆的!
“難以置信對吧?”妖族至尊理解地點點頭。
“我剛覺醒記憶時,也以為天上地下就獨我一個。可隨著時間推移,活得夠久,見得夠多,後麵確實遇到了幾個……和我們一樣的‘覺醒者’。”
“隻不過……”
她話鋒一頓,臉上浮現出幾分困惑。
“這其中難道還有什麼問題?”李舜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表情。
“有,而且問題很大。”
妖族至尊蹙起秀眉.
“就我遇到的那幾個人來說,他們覺醒的‘前世記憶’似乎……很老舊。他們無法理解我提到的很多現代概念,言談舉止、思維模式,給我的感覺很像是我爺爺或者是叔伯那輩的老男人。但偏偏,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線上,他們出現得比我晚,按輩分算甚至可以說是我的晚輩。”
她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從時間邏輯上,有點說不通。”
李舜摸著下巴思索片刻,提出一個可能性:“有沒有可能是……轉世的時間節點不同?他們雖然‘前世’死的早,但不意味著轉世輪回的速度就快。也許在輪回中飄蕩了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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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這麼猜測的。”妖族至尊讚同地點點頭,“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
“對了,你剛才說的那些人呢?他們不會都和你一樣,成為名震一方的大人物了吧?”
李舜頓時來了興趣,要是靈洲大陸還潛伏著幾位穿越者大佬。
那自己說不定可以去抱抱大腿,交流下心得。
“哦?他們啊……”妖族至尊語氣變得輕描淡寫,“幾乎……都死了。”
“啥?!”
李舜嚇得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這位笑靨如花的老鄉。
都死了?!不會都是被你乾掉的吧?!
“你乾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妖族至尊被他的反應逗樂了,拋了個媚眼。
“你覺得,就你一個小小金丹修士,我要殺你,用得著跟你廢這麼多話嗎?在我的地盤上,碾死你不比碾死一隻螞蟻麻煩多少。”
李舜一愣,隨即訕訕地坐了回去。
說得對啊,人家是渡劫巔峰靈洲頂端強者。
殺自己確實不費吹灰之力,沒必要繞這麼大圈子。
“那……他們是怎麼死的?”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
“內鬥,爭風吃醋,什麼樣的死法都有。”妖族至尊掰著手指,仿佛在數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甚至還有一個家夥,心理變態,專門狩獵其他覺醒的穿越者,覺得其他人是‘不該存在的異數’。”
她看著李舜,似笑非笑地問道:“你不會以為,這幫覺醒了前世記憶的家夥,個個都是什麼團結友愛、樂於助人的好東西,還想著去抱大腿吧?”
李舜尷尬地乾咳兩聲,趕緊轉移話題:“那目前除了你我以外,已知還活著的……還有誰?”
“他倒是沒死,不過我也不確定他現在算不算‘活著’。”妖族至尊臉上浮現出明顯的不屑和嫌棄,“一個自稱‘元吉’的老家夥,這是他的道號不是名字。”
“你跟他有仇啊?”李舜從她的表情裡讀出了深深的厭惡。
“仇倒算不上,主要是惡心。”妖族至尊撇撇嘴。
“這家夥八百年前就開始對我死纏爛打,非要我給他當那道侶。說什麼‘此界唯有你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攜手共掌靈洲’之類的屁話。要不是姐姐我有點本事,早就被他綁回去當壓寨夫人了。”
她說話間,還故作害怕地拍了拍高聳的胸脯,動作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