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濕的地牢深處,伴隨著鐵鏈嘩啦的刺耳聲響,蘭斯洛特被兩名身材魁梧的士兵粗暴地推搡進了一間狹小的牢房。
他踉蹌幾步,重重撞在冰冷的石牆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此刻的他狼狽不堪,嶄新的禮服被撕扯出幾道口子,沾滿了汙漬,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
他捂著胸口,那裡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顯然肋骨出現了骨裂,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辣辣的灼燒感。
“咳咳!”他忍不住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強忍著劇痛,依靠著牆壁艱難地站直身體,目光死死盯著牢門外那兩名麵帶譏誚的士兵,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瑪格麗特公主呢!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那兩名士兵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妒忌。
“公主殿下能有什麼事?”其中一個士兵嗤笑一聲,語氣輕佻。
“她可是尊貴的公主,現在自然是在王宮裡好好待著。倒是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區區一個賤民出身的泥腿子,竟然還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染指公主殿下?真是不知死活!”
他們的眼神複雜,既有對蘭斯這種“以下犯上”行為的鄙夷,也藏著一絲連他們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嫉妒——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能有這樣的“豔福”和狗屎運!
事情的起因,便是昨夜湖畔那場注定不平靜的纏綿。
蘭斯與瑪格麗特公主在螢火湖畔互訴衷腸,情到深處,終究越過了最後的界限。
然而,他們卻不知,此處風景優美的湖畔地帶,正好屬於瑪格麗特外公。
一位實力雄厚的大公爵的領地。
昨夜瑪格麗特徹夜未歸,她的外公以為公主失蹤,心急如焚,派出了大量人手四處搜尋。
直至天光放亮,搜尋的隊伍才終於在湖邊那間隱秘的小木屋裡,找到了相擁而眠、衣衫不整的瑪格麗特與蘭斯。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間傳遍了皇都的上層圈子。
震怒的老國王立刻派人將公主接回王宮,而蘭斯,則成了眾矢之的。
那些早已對瑪格麗特公主抱有幻想的貴族子弟,更是趁機發難,在押送途中對蘭斯進行了瘋狂的毆打泄憤,這才造就了他如今這般淒慘的模樣。
聽到瑪格麗特公主安然無恙,蘭斯緊繃的心弦這才稍稍放鬆,一直強撐著的那口氣泄去,他順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
也多虧了他的身體早已今非昔比,經過李舜艾倫大哥)賜予的鍛體丹和靈液反複淬煉,筋骨遠比常人強韌。
否則,就憑剛才那幫貴族子弟帶著鬥氣、下手狠毒的圍攻,恐怕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
與此同時,富麗堂皇的王宮深處。
瑪格麗特早已哭成了淚人,絕美的臉龐上梨花帶雨,她不顧儀態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緊緊抓著老國王的衣袍下擺,聲音哽咽地苦苦哀求:“父親!求求您!求求您放了蘭斯吧!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主動的,不關他的事!您要罰就罰我好了!”
老國王看著自己平日裡最寵愛、也最為看好的繼承人,此刻為了一個平民如此失態,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失望,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糊塗!瑪格麗特,你真是糊塗啊!”
他原本的打算,是讓瑪格麗特與其他幾位實力強大的公爵子嗣聯姻,借此為她將來繼承王位打下堅實的根基和強大的外援。
可如今倒好,她竟然和一個毫無背景、來自邊陲之地的新兵有了肌膚之親,還被那麼多人當場撞破!
現在,這件事就像一場巨大的風暴,席卷了整個皇都貴族圈,他想強行壓下去都做不到了。
王室的顏麵,在這次事件中蕩然無存。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父親,我求求您,放了他吧,隻要您放了他,我什麼都聽您的!”瑪格麗特泣不成聲,幾乎要暈厥過去。
“夠了!不要再說了!”老國王終於被女兒的固執激怒,猛地一揮袖袍,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現在還能活著,待在皇城的監獄裡,已經是我看在你的麵子上,也是看在他確實有些才能的份上,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他俯視著癱軟在地的女兒,語氣冰冷而殘酷地陳述著現實:“瑪格麗特!你是王室的公主!你以為你是平民家可以隨心所欲的孩子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次任性妄為,給皇家、給所有貴族的顏麵帶來了多大的損失和羞辱?!這相當於在所有自詡高貴的貴族臉上狠狠抹了一把黑!”
“你以為現在放他出去,是在救他嗎?不!那是在害死他!”老國王的聲音斬釘截鐵。
“那些視顏麵和血脈純淨為生命的貴族,絕不會允許一個‘玷汙’了公主清譽、打破了階級壁壘的平民安然活在世上!那會動搖他們統治的根基,會讓他們感到恐懼!隻有讓他永遠待在這座守衛森嚴的監獄裡,斷絕與外界的聯係,他或許……才有一線渺茫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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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格麗特聽完父親這番冰冷徹骨的分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渾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無力地癱軟在地,眼中最後一絲希望的光芒也徹底熄滅了。
她明白,父親說的是對的。
貴族之間的規則,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冷酷和血腥。
老國王看著女兒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也是鬱悶不已。
一邊是自己寄予厚望的繼承人女兒,另一邊則是在戰鬥中展現出驚人天賦、本可成為王國棟梁的年輕人。
無論哪一個,他都十分看好。可如今鬨出這麼一檔子事,兩個人,幾乎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