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王宮大殿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李舜帶著蘭斯,在兩側貴族們或傲慢、或輕蔑、或隱含殺意的目光注視下,坦然自若地走進了大殿中央。
他們的出現,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巨石,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端坐於王座之上的老國王,看到本應被關押在地牢的蘭斯洛特竟然出現在這裡,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握著權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他的第一反應是震怒,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冒犯和逼宮的寒意——這幫貴族,難道已經迫不及待到這種地步了嗎?
竟敢私自將人犯帶出地牢,帶到這朝會大殿之上?
他強壓著怒火,目光銳利地看向為首的大公爵,聲音低沉而威嚴。
“大公爵閣下,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人……難道是你帶出來的嗎?”
大公爵臉上露出一絲看似恭敬實則疏離的笑容,微微躬身,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指控。
“國王陛下請勿誤會。這個賤民蘭斯洛特,並非老臣帶出。他是自己越獄逃出來的!而他身邊這位,”
他伸手指向李舜,眼神冰冷。
“就是協助他越獄的同夥!而且,在他們越獄之後,還喪心病狂地打傷了這些前來維護正義的良善貴族子弟!”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身後那些互相攙扶、或是被仆人抬著的貴族子弟們,哼哼唧唧、一瘸一拐地陸續走進了大殿。
他們個個鼻青臉腫,有的胳膊還以詭異的角度彎曲著,看起來淒慘無比,瞬間將“受害者”的弱勢姿態擺得十足。
大殿內原本就在的貴族們,看到自己的子侄輩被打成這副模樣,頓時群情激憤,怒不可遏。
“越獄……還當眾行凶……”
老國王聽著大公爵的指控,看著眼前這“鐵證如山”的一幕,目光再次落到蘭斯身上時,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失望。
他心中對蘭斯那最後一點因為其才華而產生的好感和惋惜,在此刻徹底煙消雲散。
在他看來,這種行為無疑是自尋死路,也將他原本可能存在的轉圜餘地徹底堵死。
“國王陛下!此等暴徒,必須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敢在皇都地牢外行凶,眼裡還有王法嗎?!”
“請陛下立刻下令,處死蘭斯洛特!嚴懲其同黨!”
貴族們紛紛出聲,言辭激烈,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聲浪,逼迫著王座上的國王做出決斷。
大公爵則默默地站在一旁,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淡笑,冷眼旁觀。
對他以及他身後的利益集團而言,處理蘭斯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借此機會與國王進行一場權力的博弈。
如果老國王這次在他們的聯合壓力下選擇退讓,那就證明貴族的力量足以製約王權,日後在很多事情上,他們就能擁有更大的話語權。
蘭斯站在大殿中央,感受著四麵八方投射來的、如同刀子般鋒利的目光。
他看到了曾經在軍營中對他讚賞有加、認為他是可造之材的斯特林元帥。
然而此刻,這位老元帥看向他的眼神,隻有冰冷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殺意,與之前的熱情提攜判若兩人。
斯特林元帥屬於傳統貴族中的典型保守派,他與其他一些彆有用心的人不同。
他並非想要逼宮,隻是單純地認為蘭斯的行為破壞了貴族階層千百年來維係的血脈純淨與階級規則。
這是不可饒恕的罪行,必須用鮮血來洗刷。
蘭斯臉上不由露出一抹苦澀的自嘲。
這些人,前一刻還在說什麼“國之棟梁”、“未來可期”,可一旦觸及到他們最根本的利益和規則時。
便立刻撕下了偽善的麵具,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老國王抬起手,做了一個下壓的手勢。
大殿內的喧嘩聲漸漸平息下來。
這些貴族雖然想要權力,但還不敢公然挑戰國王的威嚴,直接引發衝突。
老國王的目光越過眾人,最終落在了始終氣定神閒的李舜身上。
比起在場所有人,這個幫助蘭斯“越獄”、麵對如此陣仗卻依舊從容不迫的年輕人,才是他最看不透,也最感到疑惑的。
“你,是什麼人?”老國王沉聲問道,目光如炬。
大公爵聽到國王這個問題,也是微微一愣,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難道……這個人真的不是國王暗中布置的棋子?
“吵完了?”
李舜仿佛才從看戲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在全場貴族驚愕的目光中。
竟然直接從儲物空間裡掏出了一張舒適的靠背椅,大剌剌地坐了下去,翹起了二郎腿。
“終於輪到我說話了是吧?”
“放肆!”
“大膽!國王陛下麵前,眾多貴族在此,你怎敢如此無禮?!”
一個急於表現的貴族立刻跳出來,指著李舜厲聲斥責。
李舜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完全無視了那人的叫囂。
他隨手一翻,那塊代表著歡愉之神神使身份的令牌再次出現在他手中,回答了老國王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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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國王定睛一看,心中不由一驚!
那令牌的樣式、材質,尤其是上麵流轉的神聖氣息,與伊莉娜所持的幾乎一模一樣!不,甚至感覺更加深邃!
“閣下……也是神使?”
老國王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李舜聳了聳肩,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晃了晃手中的令牌,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他們自己去猜測。
這一幕,讓大殿內的所有貴族臉色瞬間變得精彩紛呈!
震驚、疑惑、忌憚、難以置信……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神使!這個年輕人竟然是歡愉之神的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