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迫近的日輪前。
阿波托卡拿出了雙手。
不知多少次的調試與演化,締造出了這具不可思議的碳基軀殼,各方麵均已臻至巔峰。如果舍棄人形,轉化成異形狀態,或許在個彆領域還有提升的空間隻是這會讓阿波托卡覺得不舒服,他沒有選擇這樣。
以男人為中心,無形的場撐了起來。
沒有如玻璃破碎般的響動,場隻是單純的被淹沒,就像熱鍋中的黃油,自最外圍開始迅速融化——不可逆地融化,“真靈·俱滅”造就了最徹底的毀滅。
阿波托卡體表浮現出纖細的血管脈絡,它們盤根錯節,又流動著玉髓狀的流體,在體內狂暴衝刷。這些特殊的流體充當了冷卻液,試圖緩衝光與熱的洪流,但仍效果不大。
下一刻,天日徹底吞噬阿波托卡。
如果站在外太空俯瞰,就能見到,廣袤無垠的大氣層上,短暫亮起了一顆光點,持續許久方才漸漸消散。
呼嘯的焚風裡,帕迪·莫爾斯看著自己的手,上麵布滿了錯亂的裂痕、邊緣翻著焦黑,就像被火燒過的紙張。
那如同太陽墜落的一擊,波及範圍太廣,正全力以赴操作現實的他不可能幸免。
倒不如說,首當其衝的是阿波托卡·琉斯,而第二個就是他。
似是破壞力太強,破壞到了神經,帕迪的五指不自覺地顫動。然後,帕迪沉默地發力合攏,一根根板正了手指,靈能催動,讓翻綻的裂痕強行合攏。
也隻是暫時合攏.這種程度的損傷,必須要耗費長時間才能恢複。
顧不得察看此招成果,宋識吞咽下一大口靈能技藝·【帝流漿】,修複傷勢,同時調和體內狂暴不堪的靈能——【天日】不是想爆就爆的,不亞於讓人炸斷自己的一隻手。
尤其還是以“真靈·俱滅”引爆,無論對敵還是對己,都是殺力激增。饒是宋識都覺得現在五臟六腑動蕩不堪,靈能火焰掀起狂潮,擺出了一副要造反的陣勢。
而後,無論是動蕩的五臟六腑還是要造反的靈能火焰,都被從天而降的意誌,強硬鎮壓了下來。
“咳”
宋識舔了舔嘴唇,抬起視線。
萬千碎裂的火星緩緩散落,顯露於視野中的,是一具殘破的黝黑輪廓。
顱骨勉強維持了完整形狀,牙床焦黑,上邊一縷血肉都不剩。軀乾隻剩下了一小半,如同被粗暴拔出來的野草,垂落下稀稀疏疏的脊骨,黝黑的焦殼糊在上麵,搖搖欲墜,似乎一陣微風吹過,就能將其吹裂掉。
阿波托卡·琉斯。
慘不忍睹。
縱使以對方的可怖軀體,硬吃下施加“俱滅”的天日,也隻有消亡這唯一的結果。
不要說阿波托卡,就算帝國皇帝親至,持著“俱滅”,宋識亦有信心崩碎對方幾顆牙齒。
但相較明麵上的慘狀,更具可信度的是感覺,阿波托卡殘骸上傳來的氣息微弱,似是隨時就會暴斃.可不對,直覺不對。
對方帶給自己的危險感,在短暫的跌入穀底後,竟重新開始一節節攀升!
咚!
猶如銅鐘被敲擊的響聲,自虛空響起。
咚、咚、咚!
先是一聲,然後是兩聲、三聲,敲擊聲越打越急,愈演愈烈,到了後麵,已變得如同巨神奮力擂鼓一般,打得人頭暈目眩,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