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衣看著周未，動了動唇。
他極為猶豫，又終於欲言又止，沒能說出話。
周未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從容細問道：
“長衣，你似乎有心事。”
謝長衣頓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
“弟子……”
他那張黑黃的臉上，難得的有了些許神情：
“小婉師妹前日向我告知，有意與我結為道侶。”
“想問問師傅……”
“我應當怎麼做？”
謝長衣越說越是平靜。
“你如何想的？”
周未回應道。
此事他當然知曉，身為蒼雲殿年輕一輩最傑出的修士，毫無疑問會引得諸多女修傾慕。
凡人尚且慕強，何況修士。
謝長衣身旁從不缺乏對他暗送秋波的女子，但他自知身懷複仇之任，重建家族之艱。
未報仇之前，他無意沾染任何女修，因而此前他一律果斷地回絕。
但趙小婉卻是個例外。
趙小婉自來到蒼雲殿後，便被安置在雲衛殿中修行。
數年過去，她與謝長衣有了許多接觸，她對謝長衣有好感也在情理之中，而謝長衣也同樣不能否認，自己對於直來直往的趙小婉印象不錯。
趙小婉活潑開朗，與謝長衣的沉穩性子完全互補。
她表明過數次心意，但謝長衣都隻是沉默以對。
……
“弟子……不敢想此事。”
“越是修行……夢魘越是纏身。”
“一日不除巫家，身上重擔便一日不消。”
“巫家不滅，何以為家。”
謝長衣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
周未看了看他，淡淡一笑。
“若你大仇得報之後，可會有此考慮？”
“小婉師妹美麗大方，是道侶的不二人選。”
“但弟子要報仇……需要的時間太久了……”
“那便讓她等著。”
“等著？”
謝長衣一愣。
“弟子不想浪費她的年華。”
“此並非為浪費年華。”
周未搖了搖頭，轉身離去，擺了擺手，示意謝長衣自己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