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甲道友著相了,此地確為真君洞府。”
元心指向那逐漸浮出的洞府禁製道。
“並非是謊騙拖延。”
葉辰的確是火元真君的後代,火元真君的洞府也的確在雲頂火山。
火元洞府存在於雲頂火山底部,百年時間便問世一次,此事也是真實無疑的。
然而,這傳承洞府,早在火雲宗建立之初,便被那時的祖師火雲真人得到,並將之一直作為宗門傳承隱秘,整個晉南也唯有曆代火雲宗大長老才可知曉。
曆經如此多年,洞府內的物事早已被火雲宗修士取儘,再無有用之物。
它每百年問世之時,實則也並不會引起地動山搖,更不會引發異彩。
此次真君洞府出世的偽裝,便是四國修士所為。
……
……
“哼!”
桐甲真人知曉自己等人上當後,神色便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不過他瞬間便轉變了思路。
“也罷!”
“既然已耗費巨大代價,在此地布下了這三階巔峰的八卦滅神陣,便在此地與他們鬥法!”
布置八卦滅神陣這等準四階陣法,已是要消耗元石了。
“正好發揮八卦滅神陣的作用,若能打傷一二人,便不算虧損!”
桐甲真人這般想著。
他眼神示意之下,音童真人等人也立刻會意,皆是通過那被八卦滅神陣洞穿的縫隙,看向元心和尚等人。
“元心,你以燃血之法,耗去三十年壽元,強行療傷,壓製傷勢,可真是舍得!”
“聽聞四國近年召集了不少擅於神魂療愈的修士,但似乎都對你在鬼境中被鬼王侵蝕的傷勢毫無辦法。”
“你雖修為高深,想來十餘載便可自行以佛門大神通自愈,但眼下本座可不會給你這般機會。”
“隻是不知,若是再將你打傷,你又能以何法再療愈?莫非又要再耗去三十年壽元?”
桐甲真人臉上的冰寒之色不減半分,他一邊說著,一邊激蕩著法力,想以言語破壞元心和尚的禪心。
“阿彌陀佛。”
“桐甲道友,你著相了。”
元心和尚微微搖了搖頭,麵上的笑意沒有分毫的變化。
他已是舍利境的巔峰,半步“佛陀境”的修士,又怎會因區區幾句唇舌相譏,而自損禪心。
佛門修士的第四階,與道門修士稱謂不同,便可稱為“佛陀境”。
到的此境界,已是褪去人身,心神成佛。
元心和尚的目光又看向遙遠之處,他雙手緩緩合十,平聲開口道:
“三十載壽元又有何妨?”
“便是貧僧就地坐化,隻要能保全晉南之地的傳承,使此地仍然有機會誕生四階修士,便不算阻絕一隅道途。”
“如此久久,總有一日,便會有天命應運而生,堪破絕靈大陣,使元氣重臨晉南。”
“等到那時,我達聖禪寺諸位僧人,便不必受元氣限製,皆可成佛!”
“貧僧即使登臨極樂,既不愧對恩師,更不愧對佛祖,亦不愧天下修士!”
元心和尚說話之時,身上禪意已越發濃厚,他體內的淨白佛光照射著。
眾人看去,隻覺一道隱隱的金色佛光又不知從何處升起,將元心包裹著,朦朧看去,竟像是大日如來佛祖的外貌。
此時的他,慈祥、和睦,仿若使用了【大日如來法相】神通一般,然而,他明明身上毫無禪意。
若是沒有元氣限製,他隻怕可以“立地成佛”,晉升佛陀境。
……
……
“牙尖嘴利!”
桐甲真人冷哼一聲。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如今雙方對峙,不外乎是因為各自代表的利益不同罷了。
若是元氣回歸晉南,那麼大晉便會少許多真君誕生。
當前大晉形勢錯綜複雜,各個大勢力都在壓製剝削如“晉南”之地這等邊陲,來強化自己。
一旦誰落後,便會被其他大晉勢力蠶食。
桐甲真人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他可不在乎晉南修士如何。
“諸位道友!先攻元心!”
“八卦……”
桐甲真人正欲開口,齊八人之力,再次使用“八卦神光”之時。
天邊忽然傳來一聲轟鳴。
“嘭!”
一股難以想象的偉力便從魯國的天地傳來。
“什麼?!”
桐甲真人心中一震,他此刻忽而有了不祥的預感。
“不急……待我卜算一番天機!”
音童真人眉頭微皺,他因這天地間的巨大變故,也不得不暫時停下體內的法力凝聚。
隨他一拍儲物袋,便有一枚古舊的銅幣出現在他麵前。
銅幣直入雲霄,攜著法力,占卜天機。
音童真人雙眸緊閉,隻片刻後,便睜開雙眸,無窮衍化儘入其眼眸。
他的神色在一瞬間宛如凝固而龜裂的泥土,綻放得極其神異。
“結嬰!”
“是結嬰之氣機!!”
音童真人嘴巴張大,配合他那張稚童的麵容,顯得無比怪異。
“什麼?”
桐甲真人頓時大驚失色,他知道音童真人是三階上品卜算師,推衍結果精準無比,絕不會出錯。
“但……”
“怎麼可能!!”
“誰在結嬰?”
音童真人不待桐甲真人開口前,便已又閉上雙眸開始推衍。
“音童!可推衍出來了?”
隻片刻之後,音童真人緩緩睜開雙眸,麵色變得極其難看,隨後狂吐了一口鮮血道:“不行!”
“那人已經結嬰成功!受天道掩藏,我推衍不了!”
“隻能推衍到,他已經結嬰完成,現在是在渡劫!”
“且那人與四國關係極大!”
“已經結嬰……已經結嬰?”
桐甲真人重複道,聲音低沉無比,麵上已滿是意外和怒火。
他隻覺自己被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