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她銀牙一咬,給清玉真人磕了三個頭後道:“若師尊執意,弟子便自此不再是雲落宗弟子!”
趙靈兒將儲物袋拿出,送到清玉真人麵前,低聲道:“我身上之物,儘數歸還清玉前輩!”
說罷,趙靈兒便想離去。
她以為天下之大,總該有她容身之處。
但清玉真人隻是嗤笑一聲,眉頭一橫,一道法力便將趙靈兒囚禁住。
“敬酒不吃吃罰酒!”
“看來你果真不是個合格的修士。”
清玉真人搖了搖頭,冷笑道。
“本座收了通榆真人的聘禮,你這點東西,尚且不及其萬一。”
“今日你是去也需去,不去,也需去!”
“這便是你的宿命!不可避免!”
“天意不可違逆!”
“宿命?”
在這一刻,趙靈兒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沒有能力反抗。
她明白了一切。
她早該走的。
不該對此地心存任何僥幸。
隻是如今的她,連自絕經脈而死都做不到,她已被清玉真人控製,不能動彈分毫。
“你且在此地等著……”
“通榆真人的弟子自會來接你。”
清玉真人淡淡笑著。
她已勝券在握。
結丹真人正是如此,有著對築基修士絕對的生殺大權。
……
兩行清淚不自覺間從趙靈兒的眼角落下。
“滴噠……”
“滴噠……”
淚滴落在石磚上的聲音很是清脆。
她百餘年未曾哭過了。
但她現在看不見未來。
她也回憶不起過去。
一切都是灰暗的。
被當作爐鼎采補,便是她的命運嗎?
被結丹修士蹂躪後慘死,便是她的命運嗎?
她不顧一切,來到代國追尋道途,這樣的結局便是她的命運嗎?
她的記憶在此刻一切都模糊了。
她記不得。
可是一百五十年前,在那些明媚的午後,她私許終身的那個男子……
在一百年前,與她在禪院相見的那個男子。
在五十年前,趙家遭遇花柳真人危局之時,出現的那個男子。
在無數次夢境裡出現過的男子。
他的容顏,怎麼在此刻清晰了呢?
趙靈兒不確定。
但她知道,自己或許終究與他是有緣無分了。
“若有來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