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歲月如梭。
石火風燭,驚波逝水。
二十三年過去,驚覺恍如昨日。
便如隻是大夢一場,一切隻如雲煙消散,不知蹤影。
……
……
大吳。
徐州。
元道山下,元道坊市之中。
在元道坊市的一隅,正有著一座偏僻逼仄的客棧。
客棧上方掛著一張黑銅木質的牌匾:“緣聚客棧”
緣聚客棧這名字雖然普通尋常,但那張牌匾,卻極為不普通。
“緣聚客棧”四字應當是用劍刻畫而成,四個大字無比飄逸,仿若在雲霄之上升騰跳躍。
若是初看此牌匾,許多神魂不定的修士,還會頓覺身軀有直入雲霄之感。
緣聚客棧在二十三年前在元道坊市之中開業,便因為這張牌匾引得了不小轟動。
這牌匾上的字跡,實在是極為神秘,極為玄妙,極為古怪。
引得不少修士猜測,這字跡該是某位劍道大修所刻。
這張牌匾,也應當是一件寶物。
而後又有許多劍修慕名而來,觀摩此牌匾,連帶著整個元道坊市的生意都好了許多。
然而十餘年過去,前來觀摩的劍修雖說絡繹不絕,但卻沒有一人能從這牌匾中有所得獲。
不論是初出茅廬,頗有天資的劍道煉氣少俠,還是成名已久的築基劍修,看上一二載,也不得其解。
且看得越久,便越會覺得此牌匾普通,越會覺得平平無奇。
眾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久而久之,這“緣聚客棧”的招牌也算是砸了。
原本還有許多修士慕名而來,讓客棧老板掙盆滿缽滿,但後來招牌砸了,客人越來越少,緣聚客棧的生意也不溫不火起來。
不過客棧老板倒也不甚在意。
他每日隻在上午開業兩三個時辰,之後便不見蹤跡,儼然一副樂得逍遙自在的模樣。
客棧老板姓王,不知其名,隻知是個相貌顯老的黝黑中年男人,坊間都喚其王老板。
王老板學識很是淵博,坊市眾人都猜測其應當是早年走南闖北的人物。
王老板終年都是和顏悅色的,時常幫助坊市中的落魄修士,也不曾與誰人有過爭執。
雖然近些年來,“緣聚客棧”不再能因招牌的特殊,引來大量客人,但王老板憑借著一手釀酒製食技藝,也算是有一些回頭客,能將客棧維持下去。
他賣的靈酒靈食,價格便宜,還有不少諸如療傷之類的特殊功效。
……
……
這一日。
一位光頭僧人與一位青衣劍客一同走入了“緣聚客棧”之中。
緣聚客棧不大,隻能容納四張方桌。
兩側的方窗中間,則擺放著屏風、花草、畫卷,很有幾分風雅的意味。
此時四張方桌上皆是空置著,唯有在掌櫃台前,有位麵容黝黑的中年漢子正閉目養神。
這中年漢子自然正是王老板。
“王老板,來壺百蟲酒!”
那光頭僧人極為熟悉店內格局,徑直走向王老板。
他笑容滿麵,豪氣衝天,大聲喊道。
他朝王老板如此說了句後,便極為嫻熟地找了張方桌坐下,並招呼著他旁邊那青衣劍客道:
“三兒!”
“多年未見,莫要怪做哥哥的吝嗇!”
“隻能招呼你在這緣聚客棧中喝酒!”
“實在是這元道山裡,好去處不多!”
“你來去匆忙,也不好領你去大坊市。”
“這百蟲酒也是極不錯的,喝起來妙趣無窮。”
“哈哈哈!”
光頭僧人大聲笑道。
他正是魯深。
二十三年過去,他的麵容更紅了許多,身上多了幾道傷疤,幾道深深的皺紋,容顏也更顯老態。
隻是他的修為也仍舊停留在蓮子境九層。
不過這也是常事。
天下芸芸眾生,煉氣期的修士何其眾多?
便是煉氣九層修士,也並不是什麼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