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打開,張凱穿著睡衣驚愕地看著來人。
老李揶揄道“張凱,我們可是師兄弟,你就這麼害我?”
張凱有點臉紅,他側過身,尷尬地說道
“李哥,您先進來,有些話我要您說說。”
來到客廳,茶幾上擺著幾盤小菜,一瓶白酒,電視聲音很小,播放的是外國足球比賽。
“弟妹和孩子睡了?”老李低聲問道。
張凱點了點頭“李哥你坐,我去拿個酒杯。”
老李一擺手“彆,我開車來的,酒就不喝了,你把事情跟我說清楚就行。”
兩個人坐下,張凱想了一下說道
“齊少跟一個外地人有矛盾,他隻知道對方叫什麼,住在哪家酒店,但長什麼樣不知道,他領著幾個人在酒店蹲守,為了防止酒店的監控拍下來,他把監控弄壞了。”
老李靜靜地坐著,沒吱聲。
張凱又說道“誰知對方不是個善茬子,應該會武功,他們幾個人都被打了,而且打的很重。”
“誰報的案?”
“接警那邊記錄的是普通市民,實際是酒店的保安隊長,齊少經常去那家酒店,跟保安隊長熟悉。”
“本來我想照一般刑事案件處理,可我剛到現場,郭所的電話就過來了。”
老李擺了擺手“你跟我說說那個當官的怎麼回事?”
“這件事把天捅漏了!”張凱苦笑道
“省委辦公廳副主任,秘書一處處長何青雲。”
“什麼?”
老李竟然被嚇站了起來,他手指著張凱,哆了哆嗦問道
“張,張凱,這麼重要的情況你為什麼不報告所裡?”
張凱已經過了驚嚇期,他一下把老李拉住坐下,小聲說道
“我思想向後,還真不敢說。”
“為什麼?”
“如果何主任隻是路過,隨便問兩句,我怎麼跟所裡交代?
老李瞬間就明白了張凱的想法,案子本身並不複雜,複雜的是人心。
齊少仗著家族勢利,在春城橫行霸道管了,打個人而已,一堆人幫著他就能把事情磨平。
現在有點麻煩,不是他打人而是被人打了,那這個人隻要還在春城,離死不遠了。
這一切都得暗箱操作,當然官麵上的文章也得做的圓滿。
所以才有周局長,郭所長,張凱甚至自己都成了幫手。
按照常理,這件事必須按照齊家意思辦,至少把那個打人的人判幾年,打幾頓才算解恨。
這個時候,你一個小民警把何青雲抬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何青雲隻是隨便問問,過後就忘了,你讓領導們怎麼處理這件事?
張凱有自己的顧忌,說與不說都難。
如果何青雲和齊家關係很好,說了也無妨,但如果就是一般關係甚至關係很差,那就麻煩了。
出警帶隊是自己,審案子的也是自己,整理卷宗提出處理意見的還是自己,真要有一天翻案,首當其中自己得先脫製服,至於其他責任,一個也跑不了。
張凱也是人精。
當他想明白一切的時候,直接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借著父親身體不好直接請假回家,這個案子誰倒黴誰接,跟自己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