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琢磨著時機差不多了,假裝被周硯攥疼了,小小掙紮了一下。
周硯以為她要走,用力把她拽了回來。
言臻借著他拉拽自己的力道往前一撲,撞在離得近的一張圈椅椅背上,驚叫一聲,順勢摔到地毯上。
會議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言臻身上。
言臻仿佛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慌亂地抬起頭,“一不小心”扯開外套的領子,露出嘴角和脖子上的傷。
時機,角度都拿捏得剛剛好。
對麵本來一臉不耐煩的周讓看清她的樣子,瞳孔微微一縮,瞬間坐直身體。
言臻眼神從周讓身上掃過,先做出怔愣的樣子,又迅速低下頭,慌裡慌張地爬起來,卻左腳絆右腳狼狽地摔回地上。
不遠處的江月嬋快被這個丟臉的兒媳婦氣死了,立刻給周硯使了個眼色。
周硯臉色也很難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言臻跟前,正要把她拖走。
這時一隻手從旁邊伸出,先他一步扶起了言臻。
周硯一愣“三、三叔?”
周讓沒理會他,目光緊盯著言臻,聲音裡透著壓抑的激動“你怎……”
言臻卻慌亂地打斷他的話,把手從他掌心掙出來,退到周硯身邊“謝謝三叔。”
“三叔?”周讓一怔,視線在她和周硯身上梭巡。
周硯立刻說“三叔,您可能沒見過她,這是我妻子,明亦薇。”
周讓眸色一沉,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看著周硯的眼神變得極為森冷“你什麼時候結的婚,我怎麼不知道?”
“就幾個月前,隻領了證,還沒辦婚禮呢。”周讓訕笑著說。
他隻是周家旁支,父輩在家裡沒什麼話語權,連帶著他也混不進周家的集權中心。
以往一年到頭都跟這位厲害的三叔說不上幾句話,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的,三叔居然對他的事有興趣,還是在這樣的場合。
雖然這位三叔隻比他大了三歲,但他掌權這幾年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行事風格擺在那裡,周硯莫名有些怵他。
這會兒被他冷厲的目光一盯,周硯後背竄上一層寒意。
好在周讓很快收回視線,對周硯說“會議結束後你留下,我有事要交代你。”
長輩發話,周硯雖然疑惑,卻不敢不從,連忙應道“好的,三叔。”
他說完,拉著明亦薇出了議事廳。
言臻一走出議事廳就被江月嬋叫走了。
毫不意外,江月嬋狠狠訓斥了她一頓。
從她任性消失了一個多月聯係不上人,到她今晚在議事廳丟人,把言臻罵得狗血淋頭。
言臻左耳進右耳出,腦子裡卻在琢磨彆的事——以周讓的性子,會議結束後應該會來找她。
想到這裡,她努力擠出幾滴眼淚,把眼眶哭得濕漉漉的。
江月嬋罵累了,見言臻哭得梨花帶雨,這才警告了她幾句,放她離開。
言臻走出江月嬋住的院子,一雙手從門口高大的桂花樹樹影下伸出,捂住她的嘴,迅速將她拉進旁邊的假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