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鏡沉又在搗鼓這些東西,是看了她的慘狀之後打算殺回那個三千公裡外的小山村,把許英霞宰了?
但言臻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三千多公裡的路程,一來一回至少要十多天。
先不說自己現在是個隻有七歲的小不點,衣食住行都需要鏡沉照顧,就說殺人放火這件事本身就有極高的風險,萬一鏡沉被抓,或者被許英霞反殺,那丟下自己一個人在南方要怎麼活?
鏡沉不會乾出這麼衝動的事。
想到這裡,言臻放心地把背包推回床底下,轉身走出房間。
中午,吃完飯後,鏡沉從那堆藥裡這個瓶子倒兩顆那個瓶子倒兩顆,拿出十多顆藥,並一杯溫水讓言臻吃。
言臻行動上很配合,但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藥丸卡在嗓子眼裡,死活咽不下去,她強行咽了好幾下,引起嗓子痙攣,直接把藥丸連帶著半小時前吃下的午飯全吐了。
鏡沉:“……”
他立刻手忙腳亂地把言臻從吐了一地的嘔吐物裡抱起來,先給她拍背順氣,然後換下她吐臟的衣服,再打掃地上的臟汙……
忙活了好一會兒,家裡那股嘔吐物的酸臭味才漸漸消散。
鏡沉拿來剪刀,把藥丸一分為四,鼓勵言臻再試一試。
這次言臻倒是能咽下去了,但藥丸比她喝過的中藥還苦,吃一顆藥丸要灌半杯水,藥丸隻吃了一半,她喝了三杯水,喝得肚子都鼓起來了,一晃身體還能聽到肚子裡咕嘟咕嘟的水聲。
鏡沉對著剩下的藥丸陷入沉思。
半晌,他拍了拍言臻的腦袋:“你在家等我,彆亂跑。”
然後獨自出門。
十五分鐘後,鏡沉帶著一包大白兔奶糖回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奶糖上麵那層可食用的糯米紙撕下來,再把剪小了的藥丸包進去。
“這樣就不苦了,你試試。”
言臻試了兩顆藥丸,那種一入嘴就苦得她心肝都顫了的黃色藥丸在糯米紙的包裹下果然嘗不到苦味了。
借著這個方法,她吃完了剩下的藥。
“真棒!”鏡沉從口袋裡拿出一顆棒棒糖,“來,乖乖吃藥的獎勵。”
言臻:“……”
她接過棒棒糖,麵無表情地撕開糖紙塞進嘴裡。
下午,言臻睡了午覺起來,家裡靜悄悄的。
她剛走出房間,隔壁臥室傳來鏡沉的聲音:“臻臻醒了?自己開電視看,哥哥寫完作業就給你做飯。”
作業?
言臻來了興趣。
眼下這個時間明明不是寒假,鏡沉卻圍著她轉了好幾天,她還以為他不上學。
言臻趿著毛絨拖鞋走到鏡沉臥室門口,扒在門框上,揉著眼睛往房間裡看。
鏡沉見狀,果然把她拉到書桌前:“做噩夢了?”
言臻沒說話,趁機看了幾眼他桌上的作業——厚德中學一年級2)班。
鏡沉見她不說話,睡懵了的表情配上那頭亂糟糟的頭發,像隻剛從被窩裡鑽出來的長毛小貓,又醜又潦草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