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慧安一愣,臉色迅速冷了下來。
她算是看出來了,言臻壓根不打算跟她回去,她列出來的家庭、資產、繼承人種種在她看來是誘惑的條件,在言臻眼裡不值一提。
她寧願跟著這個窮小子一塊生活也不想跟她回去。
意識到這一點,楚慧安沉默許久之後冷笑了一聲,目光轉向鏡沉,態度又變得高高在上:“先不提三億,咱們來說說——鏡沉是吧,六年前你是怎麼把她從向家村帶到這兒來的?經過許英霞同意了嗎?你私自把七歲的她從北方帶到南方,還當成妹妹養在家裡,是否涉嫌拐賣未成年兒童?
而且她養在你家這麼些年,你真的什麼都沒對她做過嗎?這件事要是曝光了,以你現在的知名度和名氣,真的不會惹上麻煩?”
鏡沉還沒說話,言臻眉頭一蹙:“你在威脅我們?”
“既然你不打算好好跟我說話,我隻能用這種辦法了。”楚慧安並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她端起一杯茶,冷冷一笑,“三億?你不值這個價錢。”
“不是我不值這個價錢,是你壓根就拿不出這麼多錢。”言臻戳穿她的心思,“拿不出錢,不惜冒著母女關係破裂的風險也要來硬的,看來你真的很希望我能跟你回家,是家裡出什麼事需要我出麵幫忙嗎?”
楚慧安:“……”
她送到唇邊的茶又放回桌上,看著言臻被威脅後不僅不生氣,反而帶著嘲弄的眼神,她從憤怒、著急、無奈中找到一條自我安慰的理由——至少這個孩子很聰明。
言奕喜歡聰明人。
如果能讓他看到這個孩子的優點,也許真的能挽回他的心,讓他放棄在外麵培養一個繼承人的念頭。
想到這裡,楚慧安換下咄咄逼人的態度,緩和了神色,再次開口時語氣甚至帶了幾分示弱的意思:“我確實拿不出這麼多錢,不過隻要你肯跟我合作,彆說三億,就是三十億,以後都是你的。”
言臻露出願聞其詳的表情。
“我說了,你爸是個很看重血緣傳承的人,在知道家裡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不是他親生的之後,他對這個家的態度日益冷淡,現在在外麵養了小三,想造出一個跟他有血緣關係的繼承人出來,前段時間還跟我提了離婚。”
楚慧安說到這裡,歎了口氣,“我陪著他一路打拚到現在,不甘心把言太太的位置拱手讓人,我想保住這段婚姻,隻要你願意跟我合作,回家弄到繼承人的位置,以後言家幾十億的資產都是你的,到那個時候,區區三億算得了什麼。”
她這麼一說,言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鏡沉一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心動了,連忙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臻臻。”
言臻偏頭看向他,見鏡沉急了,她想了想,對楚慧安說:“你能出去一會兒嗎?我要跟我哥商量一下這件事。”
楚慧安:“……”
她起身走出茶亭。
茶亭裡隻剩下言臻和鏡沉,鏡沉連忙說:“不要答應她,你不能回去。”
“哥,你聽我說。”言臻斟酌了一下才開口,“也許我回去不是壞事。”
“不行……”
“你先聽我說完。”言臻壓下他拽著自己的胳膊,“首先咱們得明白一個先決條件,楚慧安要是想逼我回去,以咱倆目前的段位,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楚慧安可以派人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潛入家裡拿走言臻的頭發,自然也可以趁著鏡沉不在家,把言臻帶走。
鏡沉要工作,要掙錢,還要上學,他總不能把言臻拴在褲腰帶上,二十四小時帶著。
鏡沉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沉了下來。
“大不了我弄死她!”鏡沉眼中顯出濃濃的戾色,“我不會再給她傷害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