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和鏡沉,加上張姨,連夜叫了搬家公司來搬東西。
張姨在這個家住了十幾年,大大小小的東西裝了半貨車,收拾了好幾個小時才收拾完。
言臻的東西也不少,但她隻挑了一些必需品帶走。
鏡沉隻是在這邊暫住,東西就更少了。
搬東西搬到淩晨,所有東西打包完畢,張姨打算連夜回老家。
臨走前,張姨戀戀不舍地看著這個工作了十幾年的地方,深深地歎了口氣,最後把目光轉到言臻身上。
“臻臻小姐,我走了,以後多聯係。”
“好。”言臻說,“我媽那人你也知道,想起一出是一出,今天跟我爸吵成這樣,說不定哪天就和好了,到時候請你回來繼續做事也不一定,你手機保持開機,我們會有再見麵的那天。”
張姨眼裡升起一絲希冀,連連點頭:“好,我會的。”
送走張姨,鏡沉考慮到言臻明天還要上學,在市中心一家高檔酒店訂了套房,大手筆包了半個學期的房費。
言臻看著他一次性支付六位數的房費,有點肉疼:“這錢再添個十來萬都能在學校附近買套小公寓了……還不如買套公寓呢。”
鏡沉支付完畢,伸手去揉言臻的腦袋:“不買,等這邊的事處理完了,咱們回海城,那兒才是我們的家。”
言臻微微一怔。
入住酒店後,第二天言臻照常上學。
很快,言臻就發現長住酒店的好處了。
三餐在酒店餐廳解決,有保潔定時打掃衛生,酒店提供洗衣服務,還有針對包月用戶贈送的免費商務接送——言臻上學放學都由酒店專車接送。
鏡沉陪著言臻適應了幾天,見她很快習慣住酒店的生活節奏,於是放心地出差去了。
獨自住在酒店的言臻開始了周一到周五上學,周末去馬術俱樂部的日常。
時間一晃而過半個月,期間無論是楚慧安還是言奕,都沒有聯係過言臻。
言臻專注忙自己的事,還在馬術俱樂部認識了一個新朋友。
那位新朋友是個快六十歲的男人,姓李,在俱樂部訂了最便宜的新手馬術套餐,每隔兩三天就會來上課。
言臻叫他一聲李叔。
李叔性格隨和,平時見人總是笑嗬嗬的,但他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消毒水味,沒多少人願意跟他攀談。
言臻是個例外。
跟李叔一塊練了幾次騎馬,言臻還指點過他幾句,兩人很快處成了忘年交。
從交談中,言臻得知李叔在殯儀館工作,是一名入殮師,平日裡的工作是為遺體進行清潔,修複和美化。
說起本職工作,李叔侃侃而談。
他乾這一行三十多年了,送走過數以萬計的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