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他徹徹底底贏了宋池。
是的,他賭贏了,男人看向後視鏡裡的女孩,女孩明顯還沒從剛才的驚險撞車中緩過來。
整個人坐在後座,像截木頭似的愣愣地杵在那兒,那雙靈氣引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小臉蛋上的表情凝固著。
林禹安扯了扯嘴角,心情大好。
孟秋,他的底牌。
隻要手握這張底牌,宋池就一定會輸!
而她,也會知道誰才是她最親的人。
林禹安眸底閃過一抹陰鷙,嘴角勾起一抹笑,“孟秋,你還好嗎?”
孟秋在聽見有人在喊她,又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在緩過神來,才意識到她居然從那個人的手裡逃出來了!
她恍惚抬頭看向駕駛室裡的男人,四目相對片刻,車輛還在行駛中,女孩理智被拉回。
“大哥哥,你認識追我的人嗎?”女孩眸底微沉。
如果他不認識,那為什麼他會第一時間發現小舅舅是來抓她的?
他如果不認識,那為什麼他會抬頭看向餐廳時,讓她低頭,還掛斷她的手機。
他知道小舅舅不是好人,隻能說明他們之前就認識。
林禹安眼神在微妙間一滯,但他很快調整好情緒,嘴角淺淺笑著,仿佛他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鄰家哥哥。
說實話,他很驚訝,女孩並不是他想的那樣是個笨蛋,相反,她很聰明,察言觀色到了細微。
可惜就是共情能力太強,心眼好到所有惡人都會利用。
孟秋抬眸,大眼睛裡滿是質疑,小巧的眉頭緊鎖,她在等他的回答。
“你想聽一個故事嗎?”
林禹安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抓緊,指尖發白,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很是苦澀。
“因為我的父親死在這樣的一個場景下,和今天很像,一個時間,連地點選的都出奇的神似,大老板約他吃飯,他剛下車——”
還沒走幾步,就被大老板派來迎他的人給捅死了,他的父親沒了,他就坐在副駕駛,透過那一層玻璃去呼喊他的父親,司機拚命開車掉頭,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父親捂著胸口躺在血泊中,車後數道賓利閃出,像鬼影一樣。
男人眼底的恨意肆意蔓延,女孩盯著後視鏡裡的那雙黑眸,她竟一時失語,小嘴張了又張嘴,卻不知說些什麼。
大哥哥隻是觸景而聯想到他小時候悲慘的經曆?
“我和你一樣,在這個世上,隻有一個親人了。”林禹安坦然道。
可惜,她也不愛我
林禹安說著他的故事時,女孩雖然心中還有疑慮,但她還是選擇去相信。
媽媽住院期間,不遵醫囑,跑出去酗酒,她勸她,可她隻會指著她破口大罵,同病房的人也隻能勸勸,次數多了他們都不管。
那次她居然將暖水瓶扔向她,如果不是大哥哥擋下,手臂被燙炸傷的就是她。
孟秋默默看了眼林禹安的右手臂,襯衫袖口處,手腕若隱若現的白色繃帶。
他沒有計較,甚至還幫她說話,他那麼一個溫柔的人,居然會臉色慍怒的指責媽媽,告訴她。
孟秋是她唯一的親人,孟秋是她的女兒,孟秋也隻是個孩子,她需要親人的關心,而不是無端的指責。
那一刻,孟秋對林禹安可能是個壞人的顧慮徹底打消。
她也願意對他笑了。
隻是今天她又開始懷疑他,她就像個多愁善感的小孩,缺愛到隻會質疑彆人對自己的好是不懷好意。
這樣不好,孟秋低頭,默默開口“對不起。”
女孩眉眼流露出一層傷感,眼底的歉意無限蔓延,“對不起,是我害你被追,害你想起痛苦的事——”
剛才因為救她,大哥哥差點就落到小舅舅手裡,小舅舅的脾氣,她是知道的。
一定不會放過大哥哥的。
她現在居然還在無端揣測彆人的好意,她真的不是個好人。
林禹安嘴角扯了扯,餘光瞥向後視鏡裡的女孩,她頭低著,像是做錯什麼事般。
拿下她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輕而易舉,她太好騙了,像隻流浪的小貓,你給它吃的,它就會乖乖讓你摸。
可也挺招人疼的。
男人遮住眼底的黯淡,反客為主道“孟秋,他們是誰?他們為什麼要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