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我……”
短暫的斷路後，王坤還是茫然看著戴老，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主要是反差太大了。
一切按照劇本，拿下陳赫，撥亂反正，還乾坤之朗朗，這是天大的政治資本啊，他都審判了，下一刻，鴿派大佬站出來，讓他下來？
這是幾個意思？
戴老冷漠道“下來，與他們一起站著。”
他們……王坤緩緩掃過大堂，被告席上，唐心怡等人也看著他，隻不過，這些人沒有了之前的自信與得意，一個個垂頭喪氣，行屍走肉。
而葉老，就站在王長林的身邊，威震當場。
頓時，一個恐怖的想法冒出來葉老與戴老聯手了？都給陳赫站隊了？
“你下來，還是我揪你下來？”戴老越發麵無表情。
“我下去……”
王坤苦笑，慢慢離開了坐了二十多年的位置。
從這站起來，就再也不能坐上去了……這可是我奮鬥了一輩子的地方啊，就一個站隊？因為一個人嗎？
說實話，他很不甘。
但也知道，他完了，徹徹底底完了。
“王副誤我啊！”
那一天，王長林委托他，代表正義抓陳赫這些人，這也是戴老的意思，他不方便出麵……結果……他媽的都是騙子。
他心中充滿了怨氣，想的不是自己犯什麼錯誤了，而是為什麼如此不小心，站錯隊都不知道。
等到王坤下來，戴老轉身看著陳赫，臉色一下子變得柔和了下來，開口“孩子，你上去。”
跟著遞過來一個本子，放在陳赫手裡。
“這個本子裡麵的人，該罰誰，你就罰誰，怎麼罰，你說了算，但是……”
停頓了一下後，戴老當場站著譚曉林，語氣又變得冷漠，道“這個女娃，不識大局，不知好歹，在法庭偷拍照片，我建議當場開除軍籍，至少讓她坐牢反省三年，她泄露了重要機密。”
嗬嗬，對了，她還跟老夫吹棒自己是心理學碩士，依我看，思想不對，路線就錯了，路線都錯了，你知識再多有什麼用，隻能反作用，做出的事情，都是錯誤的，有毒的，我們不需要這樣有毒的知識分子。
這些人啊，一個個都覺得自己不是普通人了，沒人約束到位，思想就跟不上，腦袋跟著歪，人再厲害，一旦腦袋歪了，做的事情就不是為人民服務了……
葉老，你說是不是？
戴老看著葉老，將接力棒拋了過去。
“戴公大義，此言千古，時代變遷，一律致用。”葉老接下話頭，開口道，“陳赫，你上去吧，你是糾錯工作組的乾部，這裡你最大，你怕誰，我們就在下麵站著，給你站隊，我看那條蟲兒敢作聲。”
“還有，我也有一個建議，這個叫唐心怡的女娃，她有一句口頭禪，拋開事實不說我覺得本位主義嚴重，比個人主義還恐怖的思想，實事求是是什麼，實事，是客觀的存在，求，是探索過程，是，是客觀存在的規律，真理啊……你都拋開這些事實了，也就是你自己說了算，對嗎，地球環繞著你轉嗎？閣下何不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
與戴老不同，葉老聲音嚴厲，叱喝如霜，舌綻春雷。
說到“地球都環繞你轉”，“閣下何不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的時候，引來了全場的注意，都聚焦在唐心怡身上，剛才他們不注意聽，現在回想起來，這個唐心怡同誌確實說了好幾次，拋開事實不說……
……確實離譜！
而被衛兵壓著的唐心怡，整張臉都因為這些話，憋得通紅。
性格剛烈的她，哪裡忍受得了這樣的委屈？
當場牛勁強上來了，就想反駁……
哪知道葉老又斷喝了一聲，直接審判了她的命運。
“唐心怡同誌，開除軍籍，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這樣的人，不隻是思想歪了，本性都是壞的，控訴自己父親，無仁，拋開事實控訴戰友，無義，無仁無義的人，還有何麵目待在部隊，不要連累了其他同誌。”
……開除軍籍，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比譚曉琳的處罰還重。
唐心怡瞬間好像喝了82年的雪碧，透心涼，心飛揚，又猶如吃了蓋中蓋，腰不酸腿不痛，心臟也不跳了。
反正，整個人上下都是發麻，好像沒有了知覺，就等著彆人撿屍。
譚曉琳也好不了哪裡去，她還在消化著剛才開除軍籍，坐牢三年的處罰，這讓崇尚自由的她，整個人都是發懵狀態。
“我不服！”
“我不服！”
片刻，兩女異口同聲喊起來，響徹法庭。
砰，木槌敲擊的聲音，打斷了兩女的發言。
她們下意識抬頭，然後就看到陳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高坐在原本屬於王坤的位置上，抓起木槌重重敲下。
“譚曉琳泄露軍事秘密，證據充足，開除軍籍，坐牢三年；唐心怡偽造證據，陷害同誌，事實清楚，證據充分，開除軍籍，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坐牢五年，立刻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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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葉老與戴老點頭，表示認可。
而唐心怡與譚曉琳直接顫抖，想反駁，但被衛兵壓住了。
觀眾席上，已經葉老交出本子，說出那番話開始，已經亂成了一片，特彆是剛才舉手要求審判陳赫的同誌，一個個想著自己，是不是舉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