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皇在薑家門口,一坐就是半年,讓薑家人快發瘋了。
要是其它人,即便是半步大乘,他們早就出手擊殺了,哪裡會廢半句話?
可此人乃是貨真價實的成名大乘期。大乘期之間鬥法,很難分出勝負,基本都是五五開的局麵,即便能贏,也難以擊殺,反倒得罪了人,下場難料。
獄皇孤家寡人一個,完全無懼。
可薑家就麻煩了,薑家盤踞了整個兮鳳州,麾下勢力不計其數,得罪了獄皇,他隨便去一個地方就能掀起腥風血雨,殺得薑家人片甲不留。
這種沒有拖累的大乘期,最是難纏,誰也不想得罪。
“哈哈,久聞獄皇大名,今日得見,果真不凡!久仰久仰啊!”
這時候,一聲爽朗的笑聲,從遠處傳來,隻見一名頭生鹿角,身上長滿青苔的老者,淩空懸浮而來,一步萬裡,瞬息抵達了近前。
正是薑家六代老祖,神鹿真君,薑陸關。
看見此人,獄皇這才斂去笑容,神色鄭重道:“原來是神鹿真君!”
神鹿真君,可不是普通大乘,獄皇絕不會是此人的對手。
但打不過,還跑不過嗎?
縱然有神鹿真君在,獄皇依舊是薑家不願招惹的存在。
“一百五十年前,我薑家的確帶回來了一個名叫秦玄機的人,不,確切來講,是一個傀儡。”薑陸關道。
獄皇道:“那他如今可在?”
薑陸關搖搖頭,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此人飽經折磨後,元神蕩然無存,早已隕落,那具傀儡也被處理,化為灰燼了。”
他看了眼麵無表情的獄皇,又補充道:“獄皇,此事千真萬確,我可沒騙你,先前是怕你動怒報複,這才有所隱瞞,絕非刻意戲耍。我為薑家之前的魯莽,賠個不是。”
他略微低下頭,對著獄皇拱手致歉。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連薑陸關都親自出馬,薑家也不可能有彆的說辭了。
也就是說,獄皇若是繼續胡攪蠻纏下去,薑家極有可能翻臉。
獄皇仔細凝視此人,薑陸關也擺出了任憑審查的態度,讓他觀摩。
獄皇擁有審視人心的手段,縱然是大乘修士,不極力隱瞞的情況下,也很難在他麵前撒謊。
半晌後,獄皇冷著臉道:“此人對我極其重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薑陸關歎了口氣,對著薑姬揮了揮手。
薑姬取出了一塊傀儡碎片,遞了上去:“這是那人唯一留下的東西,如果算是屍體的話。”
這是一塊漆黑的金屬殘片,經過火焰灼燒,早已殘破不堪,可能輕輕一捏就會碎掉,其上也不可能會有元神寄存。
獄皇收下此物,拱了拱手,直接轉身離開。
他已經察覺到,薑陸關在暗暗調動道元,領域有擴張的架勢,再繼續糾纏下去,分身說不定會交代在此。
他雖然無懼,但也不想平白結下這般大仇。最重要的是,那老登並未撒謊,似乎真的將秦玄機處決了。
“許黑,隻能幫你到這了。”獄皇看著手中的殘片,無奈搖頭。
薑家的態度,比想象中還要堅決,連薑陸關這尊老古董都出動了,不惜冒著與他撕破臉的風險。這讓他不禁懷疑,許黑究竟有什麼值得如此針對的?
…………
一眨眼,就到了拍賣會的日子。
這天,清河城內人頭湧動,來來往往的修士絡繹不絕,如天上的蝗蟲往拍賣場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