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金水湖畔,那邊果然已經停滿了不少畫舫。
一艘艘裝飾華美的畫舫分布於金水湖各處,張燈結彩、雕梁畫壁,遠遠望去,隻覺得光華璀璨、奪目逼人。
那些畫舫有些已經坐滿了人。
有人在上麵把酒言歡,有人於船頭林立,憑欄而望四周的風景。
有些畫舫則還空著。
各種琵琶、古琴、笛音從遠處傳來,甚至還有舞姬在畫舫上翩翩起舞。
這一幕幕遊轉的景象,彆說明容了,就連明笙與明景懷在湖邊看著,也不禁睜大了眼睛,眼中閃爍著驚豔震撼的目光。
明錦眼中照映著那邊的光輝,卻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與身後同樣被這光彩逼人景象,惹得目眩神迷的春雨低聲吩咐道“待會上了畫舫,看好明容。”
春雨一聽這話,立刻收起心思。
她往明容那邊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過來明錦的意思。
“奴婢知道了。”春雨垂著頭,小聲與明錦說道。
“來了。”
前麵傳來袁譽明朗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隻瞧見一艘兩層高大的畫舫,正穿過眾畫舫緩緩朝他們驅行過來。
那畫舫遠遠看著,便覺得十分精致華美。
旁邊的畫舫看見它過來,許是認出這艘畫舫的主人,又或者是因為彆的緣故,此時紛紛避讓到一旁,供那畫舫前行。
而等那畫舫靠近之後,眾人才發現那畫舫上竟然已經有人了。
袁譽也十分驚訝。
在看清來人之後,他輕輕唔了一聲,微睜雙眼,吃驚道“誒,是我哥,他今日怎麼會來?”
明錦循聲看去,果然瞧見一個同樣挺拔威武的青年,站在憑欄處,此時亦麵朝他們的方向看著。
那青年一身玄衣,劍眉斜飛、英氣逼人,隻薄唇緊抿,顯出他不易相處的肅穆一麵。
此時他正於畫舫一層,負手而立。
晚風卷起他的衣袍,顯出青年挺拔高大的身形。
明錦前世雖與這袁家大公子見過幾回,卻從未與其攀談過,真正與他有所接觸,反而是她成為明妃的那半年,但也隻是憑信件來往,並未親自會過麵。
她知道顧長野的軟肋。
袁皇後和貞光帝故去之後,能絆住他腳跟、擾動他心神的也就隻有袁家那一大家子了。
當時為了防備顧長玄會拿袁家那一大家子,跟顧長野做交易,讓顧長野退兵,所以早早的,明錦就與周卻聯係了這位袁家大公子袁辭,暗地裡先打通了袁家通向城外的一條暗道。
好方便顧長野可以無所顧忌所向披靡,直取京師,擊垮顧長玄。
明錦記得,當年她曾從周卻的手中,收到過來自袁辭的一封信,那封信中所書娘娘今日大恩,袁某銘記於心,不敢忘卻,來日必定加之還報。
明錦上輩子死的早,與這位袁大公子也隻有這樣一份聯係。
如今遙遙相望,看著憑欄而站的袁辭,明錦忽然想起前世那些女郎們對袁辭的評價。
威武非凡、身份出眾。
隻可惜曾經娶過一妻,雖原配已經亡故,膝下卻有一視若珍寶的女兒。
若非如此,明景恒又如何能比得過這位袁大公子,一躍成為京城貴女最想嫁的郎君呢?
論家世,袁辭是袁家嫡長子,袁皇後的侄子、袁太師的孫子、父親是兵部尚書。
其父還正好是明元渡的頂頭上司。
論官職,明景恒如今二十,在羽林衛中還隻是一名普通的禁軍衛士。
可袁辭不過比明景恒大四歲,如今卻已經是禁軍統領,官職比明景恒要高好幾級,聽說還是武狀元出身。
前世顧長玄登基之後。
雖然顧長玄沒有做什麼,但袁辭知道袁家是顧長玄心中的一根刺,不除不快。
所以袁辭在顧長玄登基之後,就自傷一臂,交還出了禁軍統領一職,引領著袁家眾人退出朝野,暫且保得袁家一時平安。
明錦雖與之未曾怎麼接觸過。
但也欽佩這位袁大公子舍己為人的心性,還有這一份當斷則斷的勇氣。
此時見畫舫臨近。
明錦正想收回視線,卻見袁辭身邊忽然又出現了個男人。
登時——
明錦雙眉緊蹙,一股子不耐和厭惡,再次從心底油然而生。
幾乎是在顧長玄出現的那一刻,明錦就撇開臉,收回了視線,不願再往前麵多看一眼了。
但她這一眼,還是被顧長玄給捕捉住了。
“怎麼了?”
袁辭見身側好友蹙眉看著前方,不由一問。
顧長玄回神。
他其實並未看清,隻是剛才有那麼一刻,他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厭惡落在他的身上。
但此時望過去,卻隻能瞧見袁譽和小五站在最前麵。
身後雖還有些身影,但此時離得遠,那些人又站在隱蔽之處,他這看過去,一時半會也瞧不清人。
顧長玄便隻當自己是看錯了。
他笑著收回視線,跟身側的袁辭說道“沒什麼。”
袁辭聞言,也未多言,隻微微頷首,正好畫舫靠近岸邊,袁譽的聲音從前麵傳了過來“哥,你跟四皇子今日怎麼有時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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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辭等著畫舫靠過去的時候,一邊看著袁譽答道“正好跟嶽卿偶遇,就過來看看。”
今日中秋佳節,袁辭帶著女兒出來遊玩,但女兒年幼,玩了一會便覺得累了,袁辭本想帶著女兒回家,未想會在半路遇見四皇子。
二人也有陣子未曾見麵了。
今日正好碰見,便有了如今這一聚。
袁辭本想與顧長玄找個酒樓喝杯酒、說會話,但今日遊人太多,街上的酒樓都已客滿。
袁辭臨時想起自己二弟在這金水湖中有艘畫舫,便帶著顧長玄過來,沒想到二弟也會帶人過來。
此時看著袁譽身後那一眾人。
袁辭一一看過,也隻認出明景廷。
“明二公子。”
他與人微微頷首。
明景廷也忙與人拱手問好“袁大人。”
袁辭正要與之點頭,忽見最後麵竟然站著一個他意想不到的男人。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