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三。
安遠侯府一大早就忙碌起來了。
今日是明錦的生辰,也是她回來之後,第一次麵向大眾的日子。
福華長公主心疼這個孫女,自是把這個生日宴辦得十分隆重。
除了和安遠侯府交好的那些人家,她自己還給不少德高望重的老姐妹,著人送了帖子過去。
今日侯府上下,除了還在“養病”的周昭如,和同樣稱病在休息的明瑤,其餘人都十分忙碌。
上到福華長公主和明元渡,下到灑掃跑腿的婢女、家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周昭如最後還是沒能插手這個宴席。
原本那次中秋之後,福華長公主尋思著,這母女倆的關係要是能緩和,那把這樁差事重新交給周昭如,讓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在一旁協助,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那日鬆翠齋的一幕,讓福華長公主看清了這對母女的關係,想要讓她們和好,怕是不容易。
既然如此。
福華長公主自然也不會,上趕著讓她的寶貝孫女不高興。
這原本就是為她辦的生日宴,她的開心最重要。
其餘的,都可以想先不用管。
一早上。
葉昔和姚千雲就領了命,各自先忙碌起來了。
二人妯娌多年,關係又不錯,雖然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但做起事來,倒也沒什麼摩擦。
兩人一個分管女賓這邊的客人,一個則分管廚房。
這都是今日最重要的兩件事,尤其是廚房這邊。
每張桌子的菜肴都得及時備上,還得按照這張桌子客人的習慣,適當做一些調整,例如有些客人海鮮過敏,有些客人不能吃韭菜,有些客人吃了螃蟹就會起疹子……
這都得及時做調整,免得出了什麼差錯。
外頭的座位也得安排好。
有些客人以前關係好,現在關係不好了,那就不能讓他們坐在一起,免得回頭吵鬨起來,讓彆人也不高興。
諸如此類,十分繁複。
明錦今日,也過得並不清閒。
天還沒亮,她就被春雨和華歲叫了起來,沐浴洗漱,又穿上正裝。
吃過早膳,又被祖母帶著去了宗祠那邊。
給列祖列宗磕頭,上香,再把名字和年紀記進族譜之中。
之後明元渡帶著兩兄弟,還有明景恒這些小輩,去外麵接待男賓,明錦則跟著福華長公主去見女賓。
一屋子的女賓。
一眼望過去,衣香鬢影、花團錦簇,直讓人應接不暇、眼花繚亂。
這其中,有跟福華長公主一樣,年紀大的、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也有夫人輩以及和明錦一樣的小輩。
這還隻是一部分先到的人。
還沒到宴席開席的時間,路上還有不少人正在往這邊趕呢。
這會福華長公主正握著明錦的手,讓她站在自己身邊,給她先引薦起已經來的那部分人。
也虧得,明錦並不是真的第一次見她們。
要不然,這麼多人,彆說稱呼和臉對上了,恐怕她記都記不過來。
“徐老夫人。”
“張夫人。”
……
明錦一個個稱呼喊過去,儀態端莊、神情從容。
那些長輩聽到之後,自然沒少誇讚她。
早聽說侯府那位失蹤十年的嫡小姐回來了,這陣子,她們私下見麵的時候,沒少議論這件事,既驚訝也好奇,直到後來宮裡下了聖旨,賜了她郡主的身份之後,那就是愕然了。
也因此,這次明錦的生辰,不管是打著好奇來打望的,還是奔著這身份來交好的……
反正是拿到帖子的,都趕著來了。
“清遠伯夫人和許夫人到。”談笑間,外麵又傳來一道稟報聲。
來的這一行人,正是明錦的舅母清遠伯夫人馮氏,以及周家那幾個女兒。
還有大理寺卿許思寧家的夫人和小姐。
清遠伯府這些年,雖然越來越不堪了。
但馮氏一手長袖善舞的本事,在這些夫人堆裡還是很吃香的。
她才一進來,她那爽朗的聲音就跟著在屋中響起了“瞧我緊趕慢趕的,還是來晚了。”
不少人看到她都笑了起來“你今日可來遲了,回頭可得自罰三杯。”
馮氏告罪似的和她們擺了擺手,又先快走幾步,給福華長公主問安去“一直想來看您呢,就是一直怕您不得空,隻能挑著這日子來給您請安了。”
她說話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往屋中打探了一眼,隻有葉昔在招待女賓,並沒有周昭如的身影!
馮氏這心裡,一下子就跟酷暑六月,吃了一塊冰似的,隻覺得渾身爽利!
她繼續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福華長公主看著她笑道“你想來就來,多年的姻親,哪裡用得著這麼多講究?”
馮氏一聽這話,就笑了起來“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等回頭,我就來多煩您。”
福華長公主笑著拍拍她的手,又去看跟馮氏一道過來的婦人。
那婦人穿得十分素雅,人也生得溫婉,正是大理寺卿許思寧的夫人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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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在外麵碰到崔姐姐,我就跟她一道過來了。”
說話的是馮氏。
這京城的消息,哪有幾個是真的能瞞得住的?
前些日子,周昭如陣仗極大的去許家,之後又憋著一臉怒氣離開,隻要仔細想想就能知道了。
何況這陣子崔家跟袁家也走得很近呢。
馮氏跟許家以前沒什麼往來,跟崔氏也不算熟悉。
崔氏不愛參加宴會。
但想到她能讓周昭如受這樣的氣。
彆說崔氏了,就連她女兒,她也看得十分滿意!
周昭如不是看不上他們嗎?
現在丟人了吧!
還真把自己兒子當做香餑餑了!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