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錦的馬車很快就離開了這邊。
顧明珩望著馬車離開的方向,沒有說話。
他的眼中卻有沉思。
今夜的明錦看著好似,與平日有些不同。
發生什麼事了?
顧明珩凝視前方,抿唇不語。
袁譽倒是等馬車走後一會,才回過神,麵對明錦的這一番近乎警告的提醒,他倒是也沒生氣,隻是頗為有些意外地嘟囔了一句“她怎麼給那許家姑娘出頭啊,以前也沒聽說她們有什麼交情啊。”
他嘴裡嘟嘟囔囔的,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馬車已經走遠了,顧明珩收回視線。
聽到這話,他回頭說了袁譽一句“不管她們有沒有交情,你既然已經決定娶那許家姑娘,本就該好好對她。”
袁譽原本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他雖然不喜歡,這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也對那許家姑娘無感,但他既然已經決定娶她了,那成婚以後,他自然會好好對她。
隻不過聽顧明珩這樣說,袁譽還是沒忍住看著他吐槽了一句。
“我看你這樣子,如果以後我們真鬨什麼彆扭,恐怕人長樂郡主還沒做什麼,你就得先幫她出手了。”
他說著說著,不由叫起苦來。
“我這命可真夠苦的,被郡主威脅,好兄弟還幫著彆人背叛我。”
袁譽一副可憐模樣。
顧明珩知他是故意搞怪的,自是懶得理他這副扮怪叫鬨的模樣,徑直往府中走去,嘴裡倒是吩咐了家丁一句“給他準備間屋子。”
……
翌日。
吳濟受命帶了英哥姐弟來安遠侯府。
華歲去接的人。
人是先被周昭如碰見了。
當時周昭如帶著淨月出門,走到一半,忽然瞧見華歲領著一個黑衣女子和一個小孩,不由皺眉問道“這是什麼人?”
因為明錦總不去她那。
周昭如心裡自然是有些怨怪她的,連帶著對明錦身邊的這些丫鬟,也同樣喜歡不起來,總覺得是她們帶壞了她的女兒,害得她們母女倆離心。
這顯然是遷怒。
但周昭如如今除了遷怒以外,也不知道還能再做什麼了。
這會冷不丁看見華歲帶著兩個生麵孔回來,她當然要皺眉。
尤其這帶來的女子,竟然還穿著一身黑衣,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規矩,看著就令人不舒服。
華歲沒想到會在這碰到周昭如。
她也知道周昭如的脾氣,聞言,她先給周昭如行了禮,嘴裡跟著客客氣氣喊了聲“夫人”,然後跟周昭如回道“是王爺給郡主的人。”
周昭如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王爺?”知道華歲說的這個王爺是誰,他們大乾也沒幾個王爺,但周昭如就是沒明白,她先是看了一眼那對姐弟,然後又一臉奇怪地問華歲“好端端的,王爺突然給人做什麼?”
華歲擺出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模樣,隻知道埋著頭回道“這……奴婢就不清楚了。”
周昭如皺了皺眉,還想說什麼,就有人過來了。
“夫人,董夫人來了。”
是個門房的下人,來給周昭如回話的。
華歲豎著耳朵,悄悄打量著周昭如的臉色,見她有些不耐煩地答應了句“知道了。”
“先請人去花廳坐著吧。”
那人領命離開。
華歲見周昭如重新轉過頭,立刻又垂下了腦袋,擺出一副木訥的模樣。
既然是長安王給的人。
周昭如縱使不滿,一時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眼不見心不煩地先收回了視線,沒再去看那對姐弟。
本該揮手讓他們離開。
但周昭如看著華歲,最終還是沒有讓她立刻離開,而是看著她猶豫著開了口“你們主子……”
周昭如的心裡,到底還是記著這個閨女的。
再恨再惱,那也是從她肚子裡托生出來的。
甚至比起明錦剛回來的時候,現在周昭如記掛她的次數,比以前還要更多一些,隻是這其中,究竟是愛更多些,還是怨更多些,恐怕就連周昭如自己都不知道、分不清了。
她這陣子,總會想起以前的那些事。
她想起明錦小時候,軟乎乎的一小個,穿著漂亮的衣裙梳著好看的頭發,很黏人,每次看到她都會笑著朝她跑來,興高采烈地喊她“阿娘”。
每次想到這些事,周昭如的心裡就軟乎乎的,總會情不自禁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