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珩一路回到王府。
他自然也知道吳濟等人的困惑,隻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因為什麼緣故,又如何與他們解惑?
好在他們也沒問。
快到王府的時候,顧明珩看到張守義在王府門口,看樣子是以為他不在,正準備離開。
他索性喊了一聲。
“守義。”
張守義剛要翻身上馬,聽到聲音,立刻回過頭,待瞧見顧明珩的身影,他立刻鬆開韁繩,大步走了過來。
“王爺。”
張守義先給顧明珩問了安。
吳濟等人也與張守義問了好,喊了一聲“張大人”。
張守義可不敢擔他們這聲“大人”,客客氣氣與他們笑了,一個個以兄弟相稱喊了過來。
顧明珩等他們打完招呼,這才問他“怎麼這個時候過來,有什麼事嗎?”
張守義忙答“沒什麼事。”
“隻是今日正好休沐,我娘不知道打哪裡聽說您從邊戌回來了,非做了幾個小菜,要我給您送來。”
他能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全賴長安王當初的提點。
雖然王爺不認,他卻不能不記他的好。
“東西,下官已經著人送進去了,不過您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張守義有些好奇,“剛才門房的幾個小哥,說您今日跟袁大人去郡主府吃飯了。”
顧明珩聽到這話,沉默一瞬。
未讓他人察覺異樣,又開口道“有點事,先回來了。”
“你若是無事的話,便隨我進去。”
張守義自然不會推卻,他原本也沒事。
二人進王府。
路上顧明珩問起張守義“伯母如何?”
“還是老樣子,現在請了一個婆子和一個丫鬟,有人陪著我娘說話,也能照顧她,我平時出門做事也安心了許多。”張守義說得十分坦然。
他娘瞎了已經幾十年了。
以前最難過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
現在他官職高了,月俸也多了,能給他娘的生活也越來越好了,自然是日日更好。
他娘唯獨操心的,也就是他的親事。
不過這個就不必與王爺說了。
“若有需要,就來王府說。”顧明珩與他說。
張守義聽罷,自是十分感動,忙誒了一聲。
等進了裡麵。
吳濟三人被顧明珩打發去歇息了。
安公公剛想讓人把小菜收起來,等晚上,再讓廚房一起送過來。
沒想到王爺竟然這個時候回來了。
他亦十分驚訝。
忙起身迎了出去,未等他詢問郡主府怎麼這麼早就散席了?就聽王爺先說道“我和守義再喝幾杯。”
安公公一聽這話,便也收了心思,他笑道“正好張大人送了小菜過來,老奴讓人再去拿幾壺酒過來,您二位就著小菜吃。”
他說著就出去了。
張守義親自布菜。
二人於外廳屋內坐下,窗子開著,沒多久功夫,安公公便著人拿來了酒,他也沒在裡麵伺候。
把地方留給兩人,自己去了外麵。
“下官怎麼瞧著王爺,今日看著,像是有什麼心事?”酒過三巡,張守義見對麵俊美的男人隻是喝酒,卻無話,不由多問了一句“您若不介意的話,不如與下官說說?”
他一副拍著胸脯打包票的樣子。
“但有下官能幫上忙的,下官絕無二話,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顧明珩其實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他自己都摸不透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又如何說?
但看著張守義關切的目光,想到自己那無端莫名的情緒,顧明珩沉默片刻,還是開了口“我近日的確有煩心之事,隻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如此。”
張守義一聽這話,忙正襟危坐“王爺但說無妨。”
“下官雖然愚鈍,但不是有句古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雖說隻有下官一人,但人多力量大,即便下官無法為您解惑,但也能陪您多喝幾杯,總比您這樣悶在心裡要好。”
怕顧明珩有所疑慮,他又立刻補充了一句“無論王爺所困擾之事是什麼,下官都不會與任何人說起。”
顧明珩倒也不擔心,他會與旁人說起。
他略思索自己的心緒,想著該怎麼開頭比較好。
“皇兄要與我賜婚的事,你亦知曉。”
張守義忙點頭。
他自然知曉,之前他還恭喜過王爺。
忽然想到那日自己提起這件事情時,王爺的臉色,張守義不由遲疑道“您是不想娶妻?”
顧明珩沉默。
過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倒也並非如此。”
“娶妻生子,本就是天理倫常,這次我回來,原本就應允過皇兄,素日你們提起,我雖有些煩心,卻也不至於如何,唯獨今日……”
“今日怎麼了?”張守義追問。
今日……
顧明珩沉默。
想到先前飯局上,袁譽忽然舊事重提,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喝止,不想讓明錦知道。
可為何他會如此?
他緊鎖著眉,沒點露對方是誰,隻說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