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就算他真的肯屈居。
以顧長澤如今對他的成見,隻怕真等他坐上那個位置,第一個要開刀的就是他!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顧長玄不願做砧板上,無法反抗、任人宰殺的魚肉。
他豈能真的在這坐以待斃?
隻要父皇還沒死,隻要顧長澤還沒登基,那他就還有希望。
雖然現在看起來,顧長澤好像已經坐穩了儲君的位置,沒什麼影響他位置的憂患了。
但他很清楚他這個大哥的性子。
他這個大哥,自出生起就是太子,從小養尊處優,性子也就生得格外驕傲。
當初正是因為這個緣故。
父皇才想拿三哥當他的磨刀石,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讓他知曉誰才是真正的主宰。
如今看似這個隱患已經沒有了。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顧長玄不相信顧長澤真能改性。
就像他不相信他那位越老就越愛權勢,也越發剛愎自用的父皇,真能舍得這麼快放權。
如今大乾朝堂已經換洗一通。
許多位置上的重要人手,也都被換成了顧長澤的人。
最初或許沒什麼。
但時日久了,他那位好父皇,肯定會感到不舒服。
年紀大了。
就越惜命、越愛權。
自古以來,哪些帝王不都如此?
信中母妃說,這陣子,父皇還經常召見那位雲上真人進宮,試圖尋求長生之法。
他若真舍得,就該自退於長明宮中,當太上皇,而不是一邊讓顧長澤處理政務,一邊去試圖長生。
恐怕顧長澤此時比他還要不舒服。
顧長玄等著京都那邊響起爆雷。
而在此之前,他亦需要為前路先謀劃起來。
貴州雖然苦寒。
但也正好可以令他發揮。
剛到貴州,他就把封地上的官吏召見一通,又大刀闊斧懲治了一些貪官,減少了百姓的賦稅。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就被貴州這邊的百姓稱讚不已。
平日出門的時候,他也會與那些百姓打成一片,甚至上個月剛種春季水稻的時候,他還親自去跟一些農民討教學習,如今他在貴州百姓口中的名聲很好。
除此之外。
他還親自領著自己的親兵去剿了好幾個山頭的山匪。
貴州苦山匪久矣。
顧長玄此舉,自是解決了他們不少問題,令他們拍手稱好、感激不儘。
而私下。
顧長玄卻沒有真的處死這些山匪。
他如今隻有明麵上那幾百個親兵,當初他在京都束手束腳,也不敢做得太過,就怕被人知曉。
可如今山高皇帝遠,在貴州,自是他說了算。
以防不時之需。
除了明麵上的名聲之外,他也得為之後回京謀劃起來。
這些山匪雖然不入流,但各自都有本事,人數也多。
顧長玄便私下把他們聚集起來,與他們稱兄道弟,好讓他們以後助他回京。
這些時日。
顧長玄比以往在京都時還要忙碌,有時候倒頭就睡,但每每深睡之時,他就總會被噩夢纏身。
夢中,他穿著龍袍,卻被人架在木架上,被人淩遲。
每每想到那錐心之痛,他就都會被嚇醒。
口乾舌燥。
顧長玄喊童柯進來送茶水。
童柯就在外頭守夜,一聽吩咐,立刻拿著燭台,推門進來了。
點上桌上的蠟燭,童柯捧著茶水過去,靠近之後,就瞧見主子臉上那一腦門的汗。
“您又做噩夢了?”童柯憂心問道。
王爺這陣子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被噩夢纏身。
以前是夢到一位看不清臉的女子,後來是夢到自己成為皇帝,可原本該是美夢,卻總令殿下夜半驚醒。
“要不屬下明日去找個高僧過來看看?”童柯小心問道。
他知道殿下一向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但殿下如今這樣,實在是令人擔心。
他怕是有什麼東西纏著殿下,方才令他整日夜不能寐。
“不用。”
果然,顧長玄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他不信那些神神叨道的東西,何況自己所思所夢,豈能與外人說?他喝茶解渴,照例問童柯關於京都那邊的動向。
童柯不敢忤逆,也隻好作罷。
嘴上則如實回道“這陣子,太子在朝堂把以前跟您和定王走得近的那些人,都給換了。”
“六部之中,隻有戶部還是鄭家的人。”
“兵部因為袁家的關係,太子倒是沒動,倒是正好讓杭奇逃過一劫。”
“禁軍那邊,太子插不了手,當初舅爺安插進去的韓灝也還在。”
顧長玄說“先不用聯係他們。”
他如今在京都的牌不多了,不能再把這幾張最重要的牌損失了。
童柯應是。
顧長玄又說“我這大哥動手太快,君臣父子,先君臣才父子,他動手這麼快,我們那位好父皇遲早會有意見。”
他說完,嗤笑一聲。
過了一會,顧長玄指腹流連於杯壁之上,又問了句“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
童柯想了想,回“前些時日,送來的急報,說是長安王和長安王妃已經離京。”
說到長安王妃的時候,童柯不由自主的,悄悄看了一眼身邊的主子。
三月十五。
長安王和長樂郡主大婚那日,殿下的臉色奇差無比。
“知道了。”
顧長玄手握茶盞,隻說了這麼一句。
眼眸卻極深。
他要是真想登上那個位置,他這個小叔叔就是他最大的阻礙。
手緊緊扣住茶盞。
他們之間,必然隻能存活一個。
……
同一時間,一女子腳步蹣跚,暈倒在靜王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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