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找來了大批汞銀,又就近征用了白洛寺建寺後用剩了的楠木。
君弋禎派人晝夜不停地做了一個楠木棺材之後,便在白洛寺隆重的儀式中,將被汞銀處理過的太後的屍身,放入了新做的楠木棺材裡麵。
隨即他身穿孝服,扶靈離開白洛寺,一行人莊嚴肅穆浩浩蕩蕩,便向著京城方向緩緩而去……
七日後的淩晨,東州內黃沙縣地界。
在白洛寺通往京城的寬闊大道旁邊,在不遠處昏黑的高地上,一棵不高不矮的灌木突然在月光下晃了一下。
灌木旁的黑衣人伸長脖子。
當遠遠看見大道上緩緩逼近的白色燈龍時,他麵色一沉,立刻返身跑回不遠處的黃沙堤,並衝黃沙堤角落的一個陰影處招了招手。
立刻,那個角落裡,四五個黑衣人鑽了出來。
他們手裡拿錘的拿錘,拿鍬的拿鍬,在這沉靜如水的淩晨裡,立刻緊急而又訓練有素地行動起來……
“三皇子!”
大道上,遠遠看見不遠處身穿孝服,手提白色燈籠的扶靈隊伍,萬俟拂鬆了口氣,立刻下馬想要上前。
“站住!”
隊伍中頂在前方的護衛們看見不遠處黑乎乎的人影,立刻條件反射地拔出長劍阻攔。
“住手。”
示意護衛們將劍收回,君弋禎點了點頭讓他們放萬俟拂過來。
借著周圍的白色燈籠看了眼萬俟拂風塵仆仆的樣子,他皺了皺眉,“發生什麼了這麼著急?是不是京城出什麼事兒了?”
“嗯。”
萬俟拂點了點頭。
和君弋禎往僻靜處走了兩步,她低聲稟報,“三皇子,京城裡二皇子和蕭文淵正在大肆囤糧,想要毀堤害您性命,您一定要立刻後退,離開任何低窪靠近堤壩的地方……”
“毀堤?”
君弋禎心中一驚。
他猛地抬頭,看了眼周圍的地勢。
見這一片道路正好身處凹地,而且似乎距離河道不遠,他立刻揚聲對身後扶靈的隊伍道:“所有人立刻掉頭!後排變作前排,先離開這裡的窪地……”
與此同時,阮守愚正在夢中與周公對弈,卻忽然聽見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誰!”
在夢中被敲門聲驚醒,阮守愚皺眉不耐煩地問:“什麼事兒大晚上的?”
“老爺……”
門外麵,雖然阮守愚在屋裡看不見,小廝還是陪著小心地躬了躬身,“老爺,京城突然有封急信,說必須得親自交到您手上才行。”
“京城?”
聽見京城二字,阮守愚清醒了些。
歎了口氣捏了捏眉心,他問:“誰的信這麼著急?”
“他隻說來信的人姓阮,彆的什麼都沒說。”
“姓阮?”
阮守愚心中一驚,立刻便想到了阮清鴻。
坐起身緩了緩情緒,他披了件衣裳從床上下來,點起蠟燭道:“行了,讓他拿著信進來吧。我倒要看看,這大半夜的,什麼事兒這麼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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