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馭馬繼續向西疾馳,同時,她頭也不回地對馬車裡的花威威道:“不想死的話,就將簍子裡的東西,全部都撒下去吧。”
馬車裡,花威威沉默不語。
沒有回應,也沒有動作,他石塑一樣,仍舊緊緊扒著車窗,保持著從車窗往後望的姿勢。
他眼睛仍舊緊緊盯著馬車後刑場的方向。
他腦中仍舊全都是自己父親被亂刀砍死在刑場內的場景。
那場景一遍又一遍,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直到捕快們提著刀騎著馬追了上來,舉起帶血的長刀,蓄力高高砍向他脖子的時候。
他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
隨即回到馬車,一把拉過靜安師太推進來的簍子,他看也不看,直接把簍子裡的東西全都倒出了車窗。
馬車後,徐萬仇帶領著捕快們竭力追趕,正準備衝到前麵將馬車包圍。
這時候,一個簍子從馬車的窗口處伸了出來。
“嘩——”
整簍的黃豆鋪灑在地上。
奔跑中的馬蹄踩上黃豆,立刻連人帶馬地摔了一地。
“怎麼辦大人!”
望著馬車全速遠去的背影,捕快們翻滾卸力之後從地上爬起,連忙看向徐萬仇。
“傳我命令……”
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徐萬仇想了想靜安剛才提起的身份,揚聲對所有人令道:“先封鎖城門,然後通知所有人,立刻前往西山樹林圍剿逃犯,務必將他們全部捉拿歸案!”
“是!”
見徐萬仇胸有成竹,捕快們鬆了口氣紛紛點頭。
忙牽著馬從黃豆中離開,眾人簡單商量過行動的路線之後,立刻便分頭行動,向西山樹林包圍而去……
與此同時,西山樹林。
被冬日枯樹亂枝割裂的灰藍色天空之下。
靜安駕駛著馬車,在鬆鬆軟軟的樹林深處緩緩停駐。
提刀從馬車上下來,目光在四周圍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色中轉了一圈,她感慨地笑了一下,隨即便放下刀背靠著棵枯樹,盤腿在頹敗的落葉中靜靜打坐。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為什麼停在這裡?”
從馬車內伸出頭來,疑惑望了眼四周的樹林,花威威滿臉不解地看向了靜安。
見靜安頭戴著草帽隻顧著打坐,連理也不理自己,他皺了皺眉又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們?”
“哼。”
靜安輕哼一聲,並不回答,隻打著坐靜靜等待。
就在花威威為她奇怪的動作疑惑,在寂靜中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終於,迷迷糊糊地,花啟德從昏睡中醒來。
全身酸痛地睜開眼。
看見頭頂的馬車,想起自己的兒子,他忙坐直身體抓住花威威的肩膀,“你爹呢!”
“我爹……”
想起自己慘死的父親,花威威瞬間紅了眼眶。
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他一頭撲進花啟德的懷裡,孩子一樣地痛哭。
“唉……”
花啟德含淚歎了口氣。
抬起自己滿是皺紋顫抖的手,他重重拍了拍花威威的肩膀。
示意花威威先在車裡坐著,他走出馬車,蹣跚著,來到了靜安師太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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