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羅咳嗽。
她蒼白著臉倚靠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瞥了兩頭下注的樊嬤嬤一眼,十分好奇地問,“你不是都已經謝過尹姨娘了嗎,又來謝我做什麼?
我隻不隨口說了幾句話而已,有什麼好謝的?”
“奴婢……”
樊嬤嬤措手不及。
沒預料到自己會被揭穿,她心裡一驚,忙哆嗦著跪下。“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隻是,隻是……”
樊嬤嬤試圖尋找理由,情急之下,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額頭冒汗,一個勁兒的磕頭。
“想不出借口是嗎?”
阮雲羅歎了口氣。
望著樊嬤嬤不停磕頭的樣子,她苦笑著,一副失落的樣子道:“沒關係,我理解你的想法。畢竟人家肚子裡懷著蕭重景唯一的孩子,當然比我這個病懨懨的所謂主母有價值。
良禽擇木而棲,我懂……”
“奴婢不敢……”
“敢不敢的,反正你都已經做了,不是嗎?”
阮雲羅咳嗽兩聲,無奈地擺了擺手,“行了,下去吧。既然你已經選了良主,以後就不必來了。”
“夫人……”
樊嬤嬤心慌極了。
想到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都攥在阮雲羅手上,想到阮雲羅掌握著將軍府所有人的一切,尹筱柔卻對阮雲羅絲毫不覺……
她心裡一驚,連忙磕頭認錯,“夫人我錯了,我就是一時糊塗,我真的沒想投靠尹姨娘……她隻是個姨娘而已,您才是將軍府的正牌夫人啊……”
“行了。”
阮雲羅咳嗽著打斷,“什麼夫人不夫人的,隻是個稱呼罷了,說到底,也沒什麼意義。都隻不過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而已,早晚都是個死字。
樊嬤嬤,你不是都已經磨刀霍霍,準備去殺老夫人了嗎?”
“您!”
樊嬤嬤震驚。
她瞪著眼睛,驚訝地看向阮雲羅,“夫人,您,您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阮雲羅笑著,意味深長地看向樊嬤嬤,“嬤嬤,我不光知道老夫人要死。我還知道,就連你,也命不久矣了……”
“這怎麼可能?”
樊嬤嬤更慌,她手足無措地看向阮雲羅,不解道:“夫人,您,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記得我昨日說的那句古語嗎?”
“古語?”
樊嬤嬤腦子裡一頭霧水。
她努力回想著阮雲羅昨日說過的話,忽然,心頭一震。
她忙看向阮雲羅,“夫人,您說的是兔死狗烹,鳥儘弓藏的那句?
您的意思是……尹姨娘會殺我?”
“不然呢?”
阮雲羅笑著提醒,“如果你是尹筱柔,你會允許這世間有人知道,你肚子裡懷著的,是個冒牌貨的孩子嗎?”
“那,那我該怎麼辦?”
得知尹筱柔竟然也想殺自己,樊嬤嬤整個人徹底慌了。
她滿臉焦急,忙抬頭看向自己的救命稻草,“夫人,您救救我!求求您,您救救我吧!我保證,我這次一定聽您的,我全聽您的!”
“你現在的處境,如果老夫人活著,她早晚殺你。如果她死了,尹筱柔也早晚殺你。我想……
隻有她半死不活,你才能暫時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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