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層陰影,正懷疑這樣的煎熬自己還能忍受多久。
這時候,一陣急促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君弋禎來到了病床前拜見。
拜見之後,抬頭看見君邑光憔悴病弱氣息奄奄的樣子,他擔憂地皺了皺眉,隨即便忙將老國王的求和信和禮單拿了出來,向君邑光報喜。
君邑光病瘦的手指接過了信箋和禮單。
打開來掃了一眼,他嗬地冷笑一聲,抬手緩緩將信箋和禮單撕毀。
將撕毀的碎紙隨手往地上一扔,他有氣無力看向君弋禎,“你,你傳令章贏,就,就說月宛已經怕了……讓,讓他繼續打,狠狠地打……等到他踏平月宛,回京,回京凱旋的那天,朕,朕親自給他接風洗塵……”
“是!”
君弋禎笑著點頭,忙點頭答應。
出了君邑光的寢殿,他麵色凝重地招來太醫,“近日來,父皇的身體到底如何,為什麼有沒有好轉?還有,那毒藥不是不致命嗎,怎麼……”
“這……”
太醫一臉為難地小聲稟報,“回太子殿下,那毒藥確實不太致命,但很折磨人……這,這陛下本就年紀大了,之前又因為太後娘娘去世的事情傷了龍體,所以……”
“所以什麼!”
君弋禎心中一驚,“難道就沒有緩解折磨的方法嗎?”
“沒有。”
太醫歎了口氣,無奈搖頭,“殿下,陛下他,恐怕很難熬過這關……”
“什麼!”
君弋禎心中一震。
他囑咐過太醫好好照顧君邑光後,便立刻給章贏寫了封信。
擔心君邑光等不到這一場戰爭的勝利,也擔心君邑光萬一駕崩動搖軍心,他便在信中暗示了君邑光身體不好的消息,提醒章贏有個心理準備的同時,也催促章贏速戰速決,一定要在君邑光去世前攻下大都……
七日後,章贏接到來信。
和老跛一起看完信中的內容之後,兩人心驚之下,更覺得重任在肩。
為了不讓君邑光錯過這場戰爭的勝利,章贏帶兵打的更凶,隻僅僅又過了兩個月後,便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直逼向月宛大都。
月宛,大都。
見天中軍隊來勢洶洶,轉眼間便殺到了眼前,眾翕侯坐立不安,便又來國王金賬商議對策。
商量來商量去,眾人一致認為,之前君邑光之所以不同意和解,肯定是因為求和的誠意不夠豐厚。他們應該重新再湊一份禮單給君邑光消氣,並且……眾翕侯說著,紛紛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司霜……
他們對視一眼,隨即又看向了王位之上的老國王。
他們拱了拱手,“陛下,此事全因大王姬而起……既然是大王姬惹怒了君邑光,那君邑光的怒火,也該由大王姬負責平息才對……”
“怎麼平息?”
王位之上,一直閉目不語的老國王睜開了眼睛。
如鷹般的目光掃視著眾人,他冷哼,蒼老威嚴的聲音中帶了幾分怒意,“你們想怎麼平息?”
“這……”
感受到老國王不滿的情緒,眾人麵麵相覷。
又看了眼旁邊一言不發的司霜,想到再這樣下去,天中的軍隊不出半個月就將攻入大都,他們咬了咬牙紛紛跪拜,“陛下,大王姬身為您的女兒,她既然享受了百姓的供養,在關鍵時刻,就應當主動為百姓犧牲才對……”
說著,見老國王麵色陰沉,不發一言的樣子,眾翕侯紛紛磕了個頭,紛紛逼勸,“陛下,雖然大王姬是您的女兒,可天下百姓更是您的子民……求陛下您以大局為重,以天下百姓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