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毒花說是有毒,可他喝了那麼多年,不照樣還是好好的嗎?
反倒是自從毒藥停了之後,他卻一天比一天生不如死,一天比一天虛弱……
說是捱過一兩年就可以恢複健康,可是以他現如今的身體,真的還能捱那麼久嗎?
很快自己說服了自己,他放下雞湯,壓低聲音對小康子道:“你立刻去一趟浣衣局,問溫素儀那些毒藥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還有沒有剩餘。如果沒有現成的,哪怕找出一點種子也行。”
“這……”
小康子心中一驚,連忙想勸。
被君邑光冷冷瞪了一眼,他忙閉上嘴,“是,小的這就過去。”
“彆讓其他人知道。”
“是。”
小康子點頭答應,立刻便急匆匆離開了君邑光的寢殿,轉頭向著浣衣局方向快步而去……
與此同時,浣衣局內。
一條溪水由西向東,一層層流經過皇上皇後的浣衣池,穿過貴妃妃子們的浣衣池,途經低位小主們的浣衣池,越過普通宮女們的浣衣池後,便以一種混混沌沌的姿態,湧入了最底層太監們的浣衣池內。
溫素儀坐在最底層太監們的浣衣池旁邊。
麵對著眼前堆積如山,散發著一股酸臭味的太監衣服,她麵無表情,正木然地一件件抹上草木灰後用棒槌捶打。捶打後,象征性地在洗衣池裡過一遍水,她擰乾水分,便抬手將衣服扔到自己身後已經洗好的大衣筐裡。隻等著過一會兒從上麵漂衣服的清水流下來之後,準備再漂一遍就拿去晾乾。
“啊!”
被溫素儀沾著草木灰的臟水不小心濺了一下,坐在旁邊的香緹皺眉不滿。
想起之前就是因為溫素儀告狀,才害的花月容被打入冷宮,害的香茉被連累慘死,也害的自己再沒機會離開這浣衣局……她新仇舊恨湧上心頭,猛地將手中正在洗著的宮女衣服一摔,叉著腰抬著下巴便開始對溫素儀數落,“喂,你有沒有長眼!洗個衣服而已,你那麼大動作乾什麼,臟水都濺到我身上了,你沒看見啊!”
“啊?”
溫素儀回過神來看了香緹一眼。
見香緹氣勢洶洶的樣子,她皺了皺眉不欲糾纏,直接說了句不好意思,便低頭繼續自己手中的活計。
“道歉有用嗎!誰稀罕你的道歉!”
見溫素儀都淪落到這種地步,竟然還敢無視自己,香緹氣不打一處來。
“你看你這,洗得什麼玩意!”
她伸手捏起溫素儀筐裡已經洗好的衣服,直接啪啪啪往水裡麵扔了幾件。
扔完後,她下意識往上麵掃了一眼。
見上麵那些池子旁的嬤嬤們隻是往這邊看著熱鬨,並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她膽子瞬間大了起來。
伸手將溫素儀身後的框子一推,撲通通下餃子似的,筐子裡被洗好的衣服便全都被她推進了池子裡,濺了溫素儀一身。
“你!”
溫素儀冷著臉站起,開口正要說話。
這時候,整個浣衣局忽然一靜,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小康子快步從外麵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