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袁方霆一聽,當即抓住徐行的胳膊,像是抓住一個救命稻草,“走!坐我的車!”
徐布林在後麵有些急眼了:“現在走了,那等下的最高會議怎麼辦?”
袁方霆止住了腳步。
徐行卻沒停下,直接打開車門坐上車。
“這個時候,就彆管什麼最高不最高會議了!”
徐布林傻眼了:“最高會議也能鴿嗎?你有幾個腦袋啊?”
“我問你,開最高會議是為了什麼?”徐行問道。
“為了……”徐布林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為了你?”
“沒錯,為了我這個重生者,為了我預言的驚悚未來!”徐行點頭解釋道,“所以,不是我鴿不鴿的問題,而是有關驚悚世界的驗證,遠比開更高會議的優先級更高……”
“行了,彆耽擱時間了。”
“你先回去,去找湯司令解釋這件事情,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徐布林眉頭皺起來:“又是我去跑腿啊?”
徐行好笑地望著他:“彆忘了,我可是這個主任那個顧問的,多忙啊,你就不一樣的,就一個頭銜——徐行的秘書。”
“不是你跑腿還是誰跑腿?”
袁方霆聽完徐行的解釋,已經沒有再猶豫,直接登上車,開著就往醫院而去。
而徐布林,送彆遠去的車身,也隻能邁著沉痛的步伐再次轉向實驗室。
湯司令和潘院士聽完徐布林的描述,兩個人都呆滯了。
“現在這個節點,去醫院???”湯司令眉頭一皺,頓覺額頭隱隱作痛,“那馬上召開的最高會議怎麼開下去??”
徐布林雙手一攤:“徐行說你會有辦法的。”
“我有個der啊!”湯司令頭都大了。
不是,徐行啊,這個節骨眼了,還有啥事比最高會議更重要?
潘院士也是無奈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湯司令麵如死灰。
……
袁方霆帶著徐行,用最快的速度到達了軍區醫院,在icu玻璃窗外,見到了病床上躺著的茵茵。
“醫生說,茵茵患的是左心發育不良綜合征,屬於先天性心臟病的一種。”
“這種病,導致了茵茵心臟結構發育不完全,血液無法在全身有效進行循環,也讓她從一出生開始,就不斷地在進行心臟手術,通過切開主動脈、搭建支架的方式在她的右心臟上重新構建出一套新的血液循環方式循環。”
“這讓她活到了十四歲。”
“但,想要最大程度解決這個疾病,最好的方式,還是心臟移植。隻是等一顆合適的心臟,卻是難上加難啊。”
“茵茵很可能……再也等不到了。”
病房外,袁方霆緩緩給徐行解釋著,眼睛卻是始終望著病房裡的茵茵,那神情裡的悲傷,無比濃烈。
“徐行,你知道嗎,其實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孩子基本都會存在一定程度神經發育障礙的問題,原因有很多,比如可能存在神經係統發育異常,或者多階段手術期間發生的中樞神經係統灌注不足或血栓栓塞。”
“簡而言之,患有先天性的孩子一般都有智力或者認知上的不足。”
“但茵茵不是。”
“茵茵從小就表現得非常聰慧,無論是學習漢字、數理邏輯、圖像記憶……她全都表現得相當優秀。”
“或許是因為心臟供血問題,她難以長時間站立和進行劇烈運動,這讓她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腦袋的開發上。”
“七歲的時候,她才學習圍棋一年,就已經達到了五段的水平。”
“八歲的時候,她的識字量已經達到了五千,而這,還是沒有刻意教她的情況。”
“九歲的時候,她已經會背孫子兵法,還纏著我給他講兵法謀略和政治鬥爭故事,並且能從這些故事裡準確地找到人物的動機跟動作。”
“十歲……”
袁方霆哽咽了一下。
記憶裡,有無數的歡樂時光湧現出來。
每一次因為茵茵的成長而驚歎、每一次見到茵茵的變化而歡笑、每一次被茵茵捉弄而哭笑不得……
所有的歡聲笑語,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笑有多歡樂,痛便有多撕心。
不知不覺中,袁方霆已經老淚縱橫。
他望著徐行,言語卑微:“如果您真的有什麼辦法,請您……一定要救救她。”
這一刻,袁方霆不再是哪個雷厲風行、永遠頂著一張堅毅臉龐的將軍。
隻是一個因為孫女病重而哭泣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