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殘陽如血,映射在戰場上,鄒明旭命令人開始打掃戰場,這一戰朝廷的軍隊損失慘重,他這邊的損失也不小,但是和朝廷軍隊的損失比起來,他的損失又隻能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戰場上的土地已經被鮮血浸透,每踏出一步都會留下一個血腳印,鄒明旭帶著手下的親兵穿梭在戰場上,這一戰他身先士卒,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一身帶血的盔甲還沒來得及換下去。
豐州軍的將軍們從四麵八方趕了過來,這一仗他們打的痛快,雖然損失了不少兄弟,但是也比一直憋在營地裡想不到如何解決朝廷的軍隊要好得多。
“恭賀將軍旗開得勝。”王元奎上前行禮道“此一戰朝廷大軍潰退,我軍可以順勢攻進平州道,一舉收複平州。”
“那不是我的任務。”鄒明旭擺了擺手,說道“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晉州軍和成州軍了,我還有彆的任務。”
“此戰大勝,將軍難道不帶兵返回鄴城嗎?”王元奎說道“幽州現在正是兵荒馬亂,您這出來了鄴城兵力空虛,恐怕涼州軍趁虛而入啊!”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鄒明旭看了王元奎一眼說道“乾好自己的事情。”
王元奎當然是要試探出鄒明旭下一步的動作,可是看鄒明旭嘴這麼嚴,他也就不敢在問下去了,再問下去這鄒明旭一定會懷疑他,現在晏元愷已經不在豐州軍了,若是自己再敗露了,那豐州軍之內可就沒有自己人了。
“你們繼續打掃戰場,我帶人回去休息了。”鄒明旭環顧了戰場一圈之後,說道“明天我就會離開,剩下的事就交給麴將軍了。”
說完,帶著自己手下的親兵離開了戰場,回到了臨時搭建的營地。
“你說這鄒將軍神神秘秘的這是要乾什麼去?”一名和王元奎交好的將軍,來到他身邊問道“感覺有點奇怪啊!”
“人家不說咱也彆多問,問多了就是錯。”王元奎也是壓低了聲音說道“要是不小心消息走漏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乾好自己的事吧!”
“你說的有道理啊!”那將軍笑著說道“不過這一次把朝廷的軍隊都解決了,咱們也算是大功一件,就等著晏將軍回來了。”
“晏將軍能不能回來可不是咱們說的算的。”王元奎聳了聳肩說道“那是王爺應該操心的事。”
回到中軍帳的麴鴻信開始寫戰報,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得趕緊給劉子騰報個喜訊,估計劉子騰等這封戰報已經等的要瘋了。
又是一夜,第二天天剛微微亮起,鄒明旭帶著人就離開了大營,此時外麵下起了瓢潑大雨,可就算是這樣依舊沒有擋住他們離開的腳步。
躲在營帳中的王元奎看著鄒明旭離開的方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鄒明旭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鄴城,若隻是單單為了豐州軍的話,那這邊的戰事已經結束,他應該返回鄴城才是,而看他離開的方向,最有可能去的就是豐州,可他也說了,追擊殘軍不是他該做的事,那隻有一種可能,他帶著人準備去陽州道。
可是他帶著人去陽州做什麼?以現在的態勢來看,想憑借區區不足五萬人,根本就沒有可能拿下陽州,這些人去陽州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思索良久的王元奎也找不到答案,不過他有辦法,這件事可以交給錦衣衛去查,隻要把鄒明旭的動向告訴步嘉澍,剩下的事交給步嘉澍去解決就是了,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該自己考慮的事不需要自己操心。
連綿的大雨足足下了三天的時間,雨勢卻依舊不減,鄒明旭帶著人已經抵達了陽州邊界,隻要在向前走不到一裡的地方,就是陽州了。
陽州道被涼州占據了才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可是這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至少要比劉子騰控製這裡的時候要好很多了,百姓們雖然還不富裕,但是至少已經可以吃上飽飯了。
“我們到陽州隻為一件事。”鄒明旭看著略顯疲憊的戰兵們,說道“毀滅陽州,毀滅陽州的一切,不要占領城池,也不要占領土地,你們隻需要躲藏、殺人、燒毀農田村莊。”
“將軍,為何這麼做?”一名將軍一臉驚訝的看著鄒明旭,道“怎麼要對百姓動手?”
“這是命令,你們隻需要按照命令執行。”鄒明旭吼道“我們是王爺手中的刀,王爺指向什麼地方,我們就要把戰刀揮向什麼地方。”
“我想不通。”那將軍說道“讓我拿手中的刀去對付手無寸鐵的百姓,我做不到,我寧可和涼州軍在戰場上打一場,就算是被涼州軍殺了,我死的也像個爺們。”
“我說過,這是軍令。”鄒明旭說道“想不明白想不通就不要想,執行命令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