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疆城下的屍已經堆積如小山,一上午的時間草原人就損失了將近一萬勇士,其中還包含窩兒都部最精銳的三千鐵浮屠,此時的岔蘇台心都在滴血,每一名鐵浮屠勇士身上披的重甲,那都是真金白銀打造出來的,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尤其是在草原各部落都極度缺乏鐵礦的情況下。
頭曼部的勇士還在不斷的順著雲梯向城牆上攀爬,可是麵對北疆邊軍的強弓硬弩,他們的努力就如同在浩瀚的大海中的一葉扁舟,但是他們已經沒有退路,殺不上去死路一條,殺上去了有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霍爾那瑟駐足在戰場之外,看著那些前赴後繼向城頭攀爬的草原勇士,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這些人的死是有意義的,可以讓他名正言順的離開這裡,他要回到頭曼部的領地,他要回去繼承屬於自己的單於之位。
戰事一直持續到了正午時分,一萬餘進攻鎮疆城的勇士戰死城下,他們依舊是連鎮疆城的城頭都沒碰到,霍爾那瑟看著城下鋪滿的屍體,而後毫不猶豫的躍馬而出來到了鎮疆城之下。
“路朝歌,今天的仇我記下了。”霍爾那瑟高喊道“終有一日,我定要馬踏長安城摘下你的人頭。”
“彆吹牛那啥。”路朝歌道“彆說我不給你機會,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把你們部落的人帶回去,一個時辰之後,最好彆讓我在戰場上出現你頭曼部的人,不然我見一個殺一個,但是鐵浮屠的屍首你不能碰,誰碰誰死。”
路朝歌讓霍爾那瑟可不是什麼良心發現,讓戰死的頭曼人能夠魂歸故裡,那都是狗屁,對於自己沒有好處的事,路朝歌能去做?
要知道,鎮疆城已經算是雄城了,但是那城高也不過就是三十九尺(13米),城外可是有近六十萬大軍,若是真讓這些屍體堆在城池之下,用不了多長時間,草原人就能用屍體堆出一個斜坡來,到那時候就算是北疆邊軍有強弓硬弩也沒用,人家順著斜坡就殺上來了,一旦讓草原人解放了雙手,他們就能一手持刀一手持盾,那北疆邊軍的強弓硬弩的攻擊力就要打一個折扣。
“我知道你盤算的是什麼。”霍爾那瑟冷哼道“不過我還是答應你的要求,畢竟相比於恨你,我更恨他。”
“我以為你會更恨我才對。”路朝歌道“畢竟你父親是我弄死的,不過現在看來,你好像還不是那麼蠢,給你個建議,回去之後立即整備兵馬,草原馬上就要亂了。”
“路朝歌,你還真是自信。”霍爾那瑟道“你就這麼有信心擊敗我草原上的勇士嗎?”
“我有沒有信心不重要。”路朝歌道“重要的是你們的人心不齊,岔蘇台已經沒有本事控製你們了,你們心裡想的什麼我一清二楚,不想讓你的部落在之後的爭奪中變成彆人的附庸,不想你的部落變成彆人的奴隸,準備吧!”
“撤……”霍爾那瑟沒有在和路朝歌說話,而是調轉馬頭回到了自己親軍身邊,道“帶上單於我們回家。”
霍爾那瑟帶人離開,回到了中軍岔蘇台的麵前,他的親兵抬著頭曼單於的屍體,躬身向岔蘇台行禮道“王,我父親新喪,我要帶著父親回去處理身後事,臣就此告辭,希望大王能夠取得大捷。”
若是換成其他人,這個時候你確實是沒有理由在留霍爾那瑟了,畢竟人家的父親剛剛死在了戰場上,人家回家給自己的父親發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岔蘇台不是一般人呐!他的計劃還沒成功呢!
“給頭曼單於發喪,讓你麾下的人去就是了。”岔蘇台語出驚人“你應該留下來給你的父親報仇,帶著你們頭曼部的勇士,殺進鎮疆城斬了路朝歌,給你的父親報仇雪恨。”
岔蘇台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就為了自己那個已經成為笑話的計劃。
“大王,我已經帶人攻了一陣,我們確實是沒有攻上去。”霍爾那瑟道“兩萬勇士慘死在鎮疆城城下,報仇的事我現在實在是沒有那個實力,現在我隻想帶著父親的遺體回到部落,送父親最後一程。”
“大王,頭曼單於這一輩子就霍爾那瑟一個孩子。”和頭曼單於交好的庫斯帕·烏維站起來說道“他還要回到部落繼承頭曼單於的位置,一個部落怎麼能沒有單於,還請大王應允霍爾那瑟離開。”
聽了庫斯帕·烏維的話,霍爾那瑟感激的看了庫斯帕·烏維一眼,可是岔蘇台那眼神就不是那麼友善了。
“既然霍爾那瑟要離開,那進攻的重擔就交給烏維部吧!”岔蘇台冷哼道“下午,你帶著人進攻。”
“大王,進攻的事倒是小事。”烏維單於開口道“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好像真的沒有機會攻破鎮疆城,不如您先把我們這次出兵的好處給大家分一分如何?”
庫斯帕·烏維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隻要留在這岔蘇台就會找各種理由讓他們進軍,連人家爹死了都不讓離開,這算是怎麼回事,現在要是不跟岔蘇台翻臉,以後再想找理由離開,可能就是難如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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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都開始有點羨慕休屠三部了,人家不出兵的理由太好了,大本營被北疆邊軍襲擊,而且半路人家就跑回去了,他現在都有點希望大本營被襲擊的是自己了。
“好處?”岔蘇台冷哼道“你是要造反嗎?”
“造反?”庫斯帕·烏維淡淡的開口道“我可不敢造反,我隻不過是說句公道話罷了,這次出兵我們可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帶了部落的精銳力量,還帶來了大量的糧草,若是這次沒能有所斬獲,那我們的損失誰來彌補?”
“我烏維部的子民也是要活著的。”庫斯帕·烏維繼續說道“若是您不願意,那恕臣不能奉陪了。”
說完,庫斯帕·烏維走到了頭曼單於的屍體旁邊,蹲下來看了看自己的朋友,低聲道“朋友,願長生天保佑你的兒子,願你能在長生天的身邊與你的祖先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