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澤在接到李朝宗出兵的命令之後,立即整軍備戰,三天之後軍隊集結完畢,登船離開東疆大營進入大海,這是徐文澤成為東疆大將軍之後,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領兵出征,十幾年的時間,他除了派人出去打打海盜,就沒帶過這麼多戰兵出征,這可能是他人生的高光時刻了。
巨大的旗艦行駛在大海之上,徐文澤矗立船頭,看著遠方緩緩升起的太陽,這已經是在海上航行的第七天,再有三天時間,他就將帶著他麾下的十三萬戰兵登陸新羅國,這一戰隻要他能夠取勝,他徐文澤的名字,就能在史書上大書特書一筆,畢竟他可是滅一國之人。
“大將軍,都到這裡了,怎麼還沒看見新羅的船隊?”徐文澤的副將鐘永淵站在徐文澤的身邊問道。
“新羅的水軍近海作戰能力還不錯,可若是遠海……他們沒那個本事。”徐文澤不屑的說道“兩天之後,我們或有可能遇見新羅的船隊。”
“大將軍,您說這一次之後,涼州那邊會怎麼安置您?”鐘永淵說道“東疆咱們是回不去了,北疆有夏侯仲德,西疆有牧雲之,南疆的恭叔進,涼州三大邊陲都有了人選,想來李朝宗不可能因為您,隨意撤換這三個人的。”
“他要如何安排是他的事。”徐文澤倒是沒想那麼多“我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這一戰若是能夠一舉蕩平新羅,還怕李朝宗對我有功不賞嗎?我可不是路朝歌。”
徐文澤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我現在說要什麼賞賜還有些為時過早,畢竟自己剛剛加入涼州陣營,還沒有拿得出手的功績,但是蕩平新羅之後可就不一樣了,自己有了功勞,他李朝宗就得想辦法封賞,畢竟他可不是路朝歌,可以有功不賞,若是李朝宗的賞賜不能讓自己滿意……那自己若是做出什麼事來,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鐘永淵說道。
“什麼想法?”徐文澤問道。
“若是李朝宗真的有功不賞,我們不如據新羅為己有。”鐘永淵說道“新羅有大量的礦產資源,我們自己又有龐大的水軍作為依仗,可以與南疆諸國進行貿易,他們需要礦產,我們需要糧食,這樣我們就能在新羅厲兵秣馬,未來打回大楚也不是不可能啊!”
徐文澤聽了鐘永淵的話,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繼續說下去。”
鐘永淵一看徐文澤並沒有發怒,就知道這件事有戲。
“我聽聞在南疆有一國名為曼蘇裡,那個國家窮兵黷武,需要大量的礦產。”鐘永淵趕緊說道“而他們的鍛造技術十分高超,打造的重甲不輸涼州,我們若是能和此國達成合作,我們就能擁有最好的盔甲和戰刀,我們在和草原進行貿易,用礦產換來良馬,我們就可以組建最好的騎軍,有了這兩樣,我們控製新羅反攻大楚指日可待。”
“嗯!”徐文澤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不過他此刻已經將鐘永淵列入該死之人的清單中了。
他徐文澤確實很傲,但是他不傻。
當年赴任東疆大將軍之前,老皇帝曾經找他單獨奏對,兩人當時說了很多話,讓他最記憶深刻的一句話就是‘看著點李朝宗,若是有一天他成事了,你就幫他一把。’
當時的徐文澤不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也沒有多問,他赴任東疆之後不久,李家和謝家被滅門,李朝宗帶著謝靈韻逃出長安城,老皇帝變相被幽禁,那個時候他就明白了,老皇帝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最開始,他本來是想著領著東疆戰兵一路殺到長安城去,把老皇帝從皇宮裡接出來,然後在東疆這邊重新掌權,在對‘天地院’發動反擊,可是就在他要付諸於行動的時候,劉子墨派人找到了他,可來人並沒有說讓他效忠劉子墨,而是帶來了老皇帝的親筆信,讓他無論如何不能動,隻要把軍隊牢牢掌握在手裡,剩下的就要看,看李朝宗能不能真的成事,若是李朝宗從此杳無音信,那就讓他隨便想做什麼做什麼,若是李朝宗真的成事了,那就想辦法效忠李朝宗。
就這樣,徐文澤在東疆每日練兵,可是一晃七年的時間,李朝宗一直沒有什麼消息,就在他已經準備放棄的時候,李朝宗突然在涼州出現,並且掌控涼州,他就知道自己的時機來了,可是以當時東疆戰兵的情況,貿然向李朝宗示好,肯定會被懷疑的,那時候的涼州軍加起來不過六萬多人,而東疆戰兵十幾萬將近二十萬人,他的示好隻會被當做另有圖謀。
他就繼續等啊等啊!終於等到了李朝宗強大了起來,終於等到了李朝宗來聯係他,不管聯係他的目的是什麼,可他終究是等到了,終究是完成了老皇帝的囑托。
李朝宗第一次派人聯係他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躲在自己的小院裡高興的哭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就因為一份囑托,就這麼等了十多年的時間,這份對老皇帝的忠誠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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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鐘永淵並沒有看到徐文澤那麵部的細微變化,繼續說道“隻要我們的軍隊足夠強大,我們就可以滅了高麗和百濟,集三國之力量,未必不能再大楚占領一塊地方,那時候您謀個異姓王也不是不可能,您說是吧!”
“說的很有道理。”徐文澤點了點頭,道“不過,這些都要等到蕩平新羅之後再說,若是李朝宗給了我想要的,我也不是不能當一個大忠臣,你說對吧!”
“那是自然。”鐘永淵笑著說道“隻不過,想來李朝宗能給您的不會太多,畢竟整個涼州軍的調度,都交給了路朝歌,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分走路朝歌的權利的。”
“這些都是李朝宗應該考慮的事情,而不是我。”徐文澤說道“你去幫我把海圖拿來,我得想想在什麼地方登陸新羅比較合適。”
“是。”鐘永淵一看徐文澤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也就適時的閉嘴了,有些事做不到一蹴而就的。
待鐘永淵走後,徐文澤叫來了自己的親兵。
“給我盯住鐘永淵。”徐文澤說道“若是他有什麼詭異的舉動,立即向我彙報,這件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是。”親兵趕緊應了一聲。
“大將軍,您是懷疑鐘永淵?”親兵校尉秦淮平低聲說道“他可是跟在您身邊七八年了。”
“哼……”徐文澤冷哼一聲,道“跟在我身邊七八年?應該是潛伏在我身邊七八年,以前我還不好確定,現在我已經可以確定了,他就是‘天地院’安插在我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