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幻象中的貓妖,周身纏繞的妖氣幾乎要撕裂天空。
是臆想嗎?)
林詞安攥緊了井繩。
從三月前,他眼前偶爾會閃過些陌生記憶。
但這次不同——他清楚看到"自己"站在貓妖對麵,手中長劍滴血。
我……傷過他?)
"詞安?"
窗邊傳來輕喚。
褚子玉不知何時走到了廊下,手裡捧著件大紅喜服。
"試試合不合身。"
貓妖笑得眉眼彎彎。
林詞安甩掉了腦海當中的畫麵,接過了喜服。
"明日之後……"
銀發掃過青年滾動的喉結,"今生今世,我們都要在一起。"
“在一起。”
——————
二月十八,宜嫁娶。
天沒亮林詞安就醒了。
他盯著房梁上貼的喜字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摸向枕邊——空的。
"雪團?"
院子裡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林詞安赤腳衝出去時,看到褚子玉正狼狽地扶起酒壇。
供桌上的合巹酒灑了一半,浸濕了貓妖雪白的裡衣。
"我、我想提前準備……"
褚子玉的耳朵窘迫地貼著頭皮,尾巴卻誠實地纏上青年腳踝。
林詞安注意到他連爪尖都染了鳳仙花汁,是村民說的"新娘子規矩"。
這麼笨……怎麼殺人?)
這個荒謬的念頭讓林詞安笑出了聲。
他單膝跪下來,用喜服袖子擦那些酒液:"偷跑出來的新娘子要受罰。"
"罰什麼……唔!"
褚子玉突然被騰空抱起。青年咬著他耳尖含糊道:"罰你今日腳不沾地。"
林詞安的腳步突然頓住。
懷裡的褚子玉疑惑地抬頭,卻見青年瞳孔驟縮,仿佛看見了什麼可怖的景象。
又是那個夢......)
血色殘陽下,戴著銀色麵具的九尾貓妖利爪如刃,正與另一人纏鬥。那人發絲翻飛,招式淩厲卻處處留手,分明是——
雪團?)
為什麼看見和雪團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類,自己的心這麼痛)
畫麵陡然加速。一人一貓兩敗俱傷,那個人化作光點消失了。
“師兄!”情不自禁地開口,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詞安?你說什麼?"
褚子玉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緊繃的麵頰。
林詞安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在發抖,差點抱不穩懷裡的人。
"沒事。"
他收緊雙臂,將臉埋進那片帶著皂角香的銀發,"隻是......突然很想親你。"
唇瓣相貼的瞬間,林詞安嘗到了鹹澀的血味——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竟將下唇咬出了血。
那究竟是誰?)
喜服袖中的手攥得生疼,他卻將懷抱收得更緊,仿佛要將人揉進骨血裡。
“大佬,要恢複記憶的話,你可能會被捅死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