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不斷有燃燒的碎片砸落，黑貓精神體拚命為他擋開，毛發燒焦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麵前皆是火海，什麼都看不見。
他發瘋似的想衝進裡臥，卻被陳默和劉名燁死死拉住。
"老大！要塌了！"
"放開我！"
"他還在裡麵！"
火光映照著林詞安滿是血汙的臉，一滴淚水還未落下就被高溫蒸發。
劉名燁一掌打暈了林詞安，將人交給了陳默。
劉名燁看著被烈火吞噬的房門，又回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林詞安。
老大向來冷靜自持的臉上此刻滿是煙灰和血跡，眉頭即使在昏迷中仍緊緊皺著。
"媽的，為了個小情人連命都不要了..."
他低聲咒罵著，卻已經脫下戰術外套浸入水槽。
陳默死死拽住他的胳膊："你瘋了？裡麵溫度起碼上千度！不用一分鐘你就成碳了。"
"老子這條命是老大從死人堆裡刨出來的。"
劉名燁甩開他的手，將濕透的外套罩在頭上，"六十秒，夠用了。"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踹開搖搖欲墜的房門。
熱浪撲麵而來，瞬間蒸乾了布料上的水分。
濃煙中根本睜不開眼，他隻能憑著記憶向床鋪方向摸索。
滾燙的金屬碎屑不斷落在身上，隔著作戰服都能感受到灼燒的疼痛。
手指碰到床架時已經燙出水泡，但他還是摸到了那個冰涼的金屬物件——是那副特製的電磁鐐銬，內側的軟墊早已碳化。
他摸到，旁邊是片狀物碎片，好似人的骨骼被燒碎了。
就在他抓住鐐銬的瞬間，頭頂傳來令人牙酸的斷裂聲。
五十八秒。
劉名燁一個翻滾衝出房門，身後一塊燃燒的橫梁轟然砸下，徹底堵死了裡臥的門。
他癱坐在走廊上大口喘息，掌心血肉模糊地攥著那副燒變形的鐐銬。
"值得嗎？"
陳默給他灌著清水，聲音發顫，"為了個來路不明的..."
劉名燁沒回答，隻是望向昏迷中的林詞安。
老大的手指即使在無意識狀態下仍微微抽搐，像是在夢中還在徒手扒開燃燒的廢墟。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林詞安也是這樣渾身是血地從戰場上把他背回來。
"值不值..."
他把鐐銬扔在地上，扯出個難看的笑，"得看對誰而言。"
林詞安在醫療室的病床上猛然睜開眼，瞳孔劇烈收縮。
他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輸液針，鮮血順著針眼湧出也渾然不覺。
"褚子玉呢？"
他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像砂紙摩擦過玻璃。
守在床邊的陳默下意識後退半步，喉結滾動了一下："老大，你先冷靜..."
"我問你褚子玉呢？！"
林詞安一把掐住陳默的脖子，精神力不受控製地爆發，整間醫療室的玻璃儀器接連炸裂。
黑貓精神體在他身後若隱若現，卻虛弱得幾乎無法成型。
劉名燁聞聲衝進來，手裡拿著那個被燒得變形的金屬鐐銬："老大，我們隻找到這個..."
林詞安的手指鬆開了。
他緩慢地、機械地接過那副鐐銬，指腹摩挲著內側的軟墊——那是他三天前親手纏上的，為了不讓鎖鏈磨傷褚子玉的皮膚。
現在軟墊已經碳化，一碰就碎成齏粉。
"人呢？"
他輕聲問。
劉名燁和陳默交換了一個眼神。
最終是劉名燁硬著頭皮開口："火勢太大...等撲滅的時候...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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