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玉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譏誚的弧度。
卻因牽動了唇上的傷口而微微蹙眉,但這絲毫未減他眼中的寒意,“拜你所賜,還沒死。”
他試圖動一下,左臂的劇痛和全身散架般的酸痛讓他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
但他依舊強撐著,用未受傷的右手艱難地撐起一點身子,拉開與林詞安的距離,哪怕這個微小的動作都讓他喘息不已。
“林詞安,”
他盯著他,眼神如同在看什麼令人作嘔的穢物,“你現在這副假惺惺的樣子,比剛才的發瘋……更讓人惡心。”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鞭子,抽在林詞安的心上。
那剛剛還蠢動著的、見不得光的快感,此刻被這赤裸裸的厭惡徹底擊碎,隻剩下鋪天蓋地的難堪與絕望。
“不是我……是那杯酒……”
林詞安徒勞地辯解,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虛弱。
再傻,他知道酒有問題,可那些瘋狂的、施暴的舉動,又豈是一句“中藥”能全然推脫的?
他的恨意是真的,他的失控也是真的。
“酒?”
“所以,一杯酒,就能讓一個大名鼎鼎的蠱醫中藥之後,對孤付諸這等齷齪手段?”
“林詞安,你豢養的那些清心蠱、解毒蠱呢?都死了嗎?”
“你明明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解開那杯酒的藥效……甚至根本就不會讓它真正影響到你!”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因激動而劇烈咳嗽起來,蒼白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眼底卻是一片絕望的灰燼。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用?!”
林詞安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得乾乾淨淨。
“黑化值降低15,當前黑化值85。”
褚子玉的質問精準地撕開了他所有自欺欺人的偽裝,露出了底下最不堪、最陰暗的私心。
是了。
他是蠱師。
是能以蠱蟲操縱人心、化解百毒的蠱醫。
那杯酒裡的藥性雖然猛烈詭異,但若他真想解,並非完全沒有機會,至少絕不會如此徹底地失控。
可當時……
當那灼熱的藥力伴隨著積壓已久的恨意與某種扭曲的渴望一同燒起來時,他心底那頭被理智禁錮了太久的凶獸,找到了咆哮而出的借口。
他放任了。
他甚至……推波助瀾。
他恨褚子玉總是那般清冷自持,恨他明明身處泥沼卻仿佛不染塵埃,恨他看向自己時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更恨自己內心深處,那不該有的、瘋狂滋長的覬覦和占有欲。
那杯酒,成了點燃這一切的引線。
而他,親手撕開了理智的封條。
褚子玉目光掃過自己狼狽不堪的身軀,掃過手臂上被仔細包紮好的傷口。
最終回到林詞安慘白的臉上,語氣極輕:
“孤沒想到你真的恨孤至此”
林詞安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偏殿內一時隻剩下兩人壓抑的呼吸聲。
燭火劈啪一下,爆開一朵燈花,映照著這滿室狼藉和無聲的對峙。
燭火又是一陣搖曳,將褚子玉臉上那抹慘淡而譏誚的笑容照得愈發清晰。
他像是耗儘了力氣,身體微微向後靠了靠,避開林詞安僵在半空的手,目光投向虛空中的某一點。
“現在補救?林詞安,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情有可原?”
“是了……林蠱醫自然是情有可原的。”
“畢竟,在你眼裡,我不過是個宮裡宮外誰都可以輕賤的、無足輕重的皇子罷了。”
他緩緩轉回視線,那雙曾映著星月的眼眸此刻隻剩下一片荒蕪的寒潭,直直望向林詞安驟然收縮的瞳孔。
“不受寵,無母族倚仗,空有個皇子名頭……所以,即便被你用這等手段折辱至此……”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浸透著無儘的屈辱和自嘲,“……也是我褚子玉活該,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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