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劉璋是有圖謀河東的心思,但他的話說的很亮堂,一口心思,都是為了河東的百姓和黎庶著想,全然沒有一點私心。
而隨著劉璋話傳到下方諸將的耳中,諸將一個兩個豎起了耳朵,準備聆聽劉璋宣讀河東督的人選。
“孟起。”劉璋喚了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的主人——馬超,卻是對劉璋的召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花上數息的時間確認劉璋在喚的乃是自己的字後,馬超才忙不迭的站了出來。
“明公。”馬超出席,畢恭畢敬的向劉璋致禮道。
隨著馬超的出席,孟達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他和身旁的陰溥對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怎麼會是他,不合是他呀。’
見著馬超為劉璋喚出席位,甘寧出現了片刻的失神,他可是都準備出席了,畢竟河東督一職,他自認非他莫屬,就算不是他,也該是他身邊的張任才是。
馬超一個新進的武將,兼之年齒方幼,如何當得河東督一職。
甘寧身側的張任,對著馬超出席,可能接任河東督一事,卻是麵色上雲淡風輕,顯得有些與世無爭,他於河東督一職並不是太過渴望,隻一意聽從劉璋的命令。
“孟起,卿可願代吾往河東走上一遭。”劉璋發問,明明是問詢的語氣,但落在馬超的耳中,卻是不容置疑的腔調。
馬超俯首道:“超唯明公之令是從,必為明公驅逐高乾,掃清河東一隅之地。”
麵對意外至極的河東督一職,馬超並未謙虛的往外推送,他朗聲應了下來,同時做出了保證,定為劉璋蕩定河東。
“有魄力。”劉璋微笑著頷首,讚了一句馬超,他前麵還在想馬超會不會拒絕,說出什麼謙卑的話來,現下看來,馬超確乎是曆史上那個與曹操爭雄於潼關,讓曹操歎言馬兒不死,吾無葬地也的西涼錦馬超。
談定了河東督一職,接下來談論的是隴右的羌亂、武都陰平的氐亂,羌氐二族,皆是五胡亂華的禍首之一。
劉璋今日即是坐鎮關西,治下為羌氐所居之地,他自是不會放過這般好的機會,可以趁著羌氐還是兩株幼苗時剪除掉,不使羌氐成長為禍亂華夏的成年猛獸。
而前往隴右蕩定羌亂的人選,劉璋指派了張任,前往武都、陰平梟除氐亂的人選,劉璋囑托給了甘寧,此中亦非張任和甘寧單人前往,二人皆為都督,將都統數名將校前往。
河東很重要,但內部的穩定對於劉璋來說,也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他自是要做到內外皆安,上下一心。
議會結束,諸將散去,各自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談論起了今日的議事內容。
“沒想到,當真沒想到。”孟達搖了搖頭道:“怎麼會是馬超那小子,他區區一個涼州降將,父弟遇難於韓遂,窮困至極不得已來投,竟是越過甘寧、張任,從明公處奪得了河東督一職。”
“你沒想到,我也沒想到。”陰溥懶洋洋的道了一句:“若不是聽明公親口所言,隻單憑一紙調令宣布馬超為河東督的話,隻怕你我都不會相信。”
“可天下的事情,就是這般難以琢磨,誰知道馬超那小子遞給了明公什麼好處。”
“嘶。”孟達為陰溥的話所點明,他眸色一亮,撫須言道:“馬超似是長相過於白淨,身姿也很不錯。”
“嗯?”陰溥一時間未領會孟達話中的真意,他悄悄遠離了孟達一二步,接著試探的言道:“子敬,你莫不是有斷袖之癖,瞧上了馬超那個小白臉。”
“這是什麼話。”孟達瞪起了眼睛,他怒斥解釋道:“我是說……”孟達話說到一半,覺得不合說出這樣的話,於是他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
陰溥這下明白了,他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沒聽說過明公有這方麵的癖好啊!”
“以前沒有,現在興許會有了呢。”孟達眉眼彎彎,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
陰溥還是搖了搖頭:“就算有這等事,明公也不會因為此事,將河東督一職遞給馬超……許是馬超確有非凡之處,明公慧眼識人,所以才遣送馬超為河東督。”
“許是吧,且看看馬超的才具,能否應對河東的戰局。”孟達點了點頭,他自認需要觀望下。
這邊孟達和陰溥在私下交談,那邊甘寧和張任走在了平齊的位置,二人不自主的對望了一眼。
“公義今日可是有所失望?”甘寧率先出言道。
張任搖了搖頭:“未曾掛懷,又何來失望……”
“公義倒是好胸懷。”甘寧悠然了一口氣:“本以為河東督一職,不是某,就當是公義你了,沒想到落到了馬超的手上。”
“馬超於涼州有健勇之名,堪為督將,明公任之,卻是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張任語調輕快,為劉璋辯說了一句。
甘寧道:“話是這麼說,可馬超一個新進的降人,資格卻是有些不夠,能得以出任河東督一職。”
“是嗎?”張任疑惑了一句,而後向著甘寧問道:“興霸昔為郡吏,一朝得明公青睞拔擢為校尉,不知道資格夠不夠,……某昔日為蜀軍小吏,蒙明公抬舉,連越數階,充為驍騎校尉,想來在興霸眼中,資格當也是不夠的。”
甘寧聞言,不由揚聲大笑了起來,他笑的很是開懷,好半晌,甘寧才止息住了笑音,而後他拱手向張任致謝道:“卻是某卑淺了……且看看馬超有何才具,能得明公拔擢為河東督。”
為張任一席話,甘寧原本因為沒有得到河東督一職,略微有些委屈的心思得到了開解,他打算看看馬超後麵在河東的作為,是否配的上明公劉璋的見重。
“嗯。”張任點頭,他依舊是一片風輕雲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