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儲良,多謝前輩相救,晚輩無以回報,不知前輩有何吩咐或者能替前輩辦任何事情,晚輩定竭力完成。”儲良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碧兒也學著有模有樣地鞠躬。
“行啦行啦,救死扶傷,本就是一個醫生的天職。”鬼醫頓了頓,接著說“不過,我還真需要你們。”儲良和碧兒聽到這話,恭敬地站直了。
“老夫今年已經九十三歲,身患一種連我自己也無法治好的病。”鬼醫伸出袍子裡的手,看了看,那隻乾枯的手如同死去多年的屍體。
“老夫已經時日無多,死,不可怕,可惜的是我這一身醫術,無人傳承。”鬼醫說到這裡頓了頓,看向了碧兒,笑了笑說道“小姑娘,我要把這一身醫術傳授給你。”
碧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前輩我……我恐怕……”她一個弱女子,大字不識幾個,骨子裡就覺得自己和醫生這種神聖的職業沾不上邊,更何況是繼承彆人的衣缽。
“哼!我可不是請求你!”鬼醫語氣一變,自己上百年的醫術,在世間可是無價之寶,這小姑娘居然還想推辭!“而且!他的外傷雖然已無大礙!但是附在他脖子上的那個東西,隨時會要了他的性命!”
聽到這話儲良驚出了一頭冷汗,這鬼醫果然深不可測,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情況,可聽鬼醫的話語,他似乎有辦法除掉這個印記!
碧兒的手抓在儲良的手臂上,表示詢問,儲良點點頭,隨後堅定地說道“晚輩一切聽從前輩安排!”
碧兒看到儲良的冷汗,也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答應了鬼半生。
鬼醫看向儲良,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我們相遇是你的緣分,也是我的緣分,我就再幫你一次!”
他隨手丟出一塊玉簡,說“拔出印記凶險無比,你先把這裡頭的東西吃透,跟著練,然後等著就是!”他又轉向碧兒“小丫頭,你隨我來,我先給你幾卷古醫藏書,要拔出印記,少不了你的幫忙。”
儲良一把抓住玉簡,手指觸碰到的瞬間,一個聲音就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一幅幅畫麵也隨之而來,這種感覺如同做夢,而比做夢更加震驚的,是這聲音描述的內容。
儲良之前的世界,平平淡淡,姐姐、麵餅和冰雪,後來遇到了山洞裡的那位,又遭遇了萬人斬,最後遇到了那絕美的存在九尾極夜。他知道了,原來這個世界並不是平平無奇,而是豐富多彩,牛鬼蛇神應有儘有。
而這玉簡裡的東西,將他徹底地帶入了這個世界仙魔的世界。
首先出現在他腦海是的一張地圖,描繪的是這個世界版塊仙魔大陸,海洋、陸地、山脈、盆地、熔岩應有儘有。
地圖的中間標記著四個城堡,分彆是月羅、洞天、斷刀和菩提四個宗門,這四個宗門是整個仙魔世界最強大的勢力。
儲良“看”向月羅宗,那個細小的城堡瞬間放大,詳細地展示了整個宗門月羅宗,是正統仙法的發源地,擅長五行之術,可禦劍飛行、飛天遁地。
他又看向洞天門,視野來到一個陰暗的城堡,洞天門,是機關暗器的發源地,擅長隱匿刺殺,可潛入暗影殺人於無形、也可以千裡之外取人首級。
菩提宗,傳授正統大乘佛法,宗內弟子一身天罡正氣,百邪不侵,擅長封印驅咒,宗旨是救死扶傷,不輕易與人爭鬥。
儲良看到這裡略有沉思,那傳說中菩提宗果然存在,如果鬼半生不能拔出咒印,這裡是第二個選擇。
最後是那斷刀門,又叫鍛刀門,擅長鍛造寶器。老宗主怒斬天曾今憑借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刀,力挫其餘三大宗門,成為四大宗門之首,後來老宗主離奇失蹤,那把寶刀連同他身上的鍛刀法訣,也一並丟失,新宗主隻能憑借模糊的記憶,將鍛刀法訣模擬一二,花費了數十年,也隻能鍛造半把寶刀,宗門地位一落千丈,成為墊底的存在,鍛刀也變成了斷刀。
若不是有史以來都是四大宗門,這斷刀門恐怕要除名。這份地圖非常簡單,很快就大致看完了,地圖翻過去,赫然幾個大字“修仙入門法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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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法訣,密密麻麻地講解著人體筋脈穴位,以及真氣法力的運行,看上去不是很難,儲良按部就班地打坐運氣,幾個周天下來,還真有一絲真氣出現,在體內穿行,他喜出望外,彆的不知道,修仙他是肯定知道的,修仙修仙,就是修成仙人,飛天遁地,壽與天齊,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棒的事情了。
他腦海出現九尾極夜的身影,幻想有一天能修煉成仙,與她並肩齊飛。
日升月落,儲良的修為也一天比一天精進,現在的他能放出一些小火球之類的法術,火球是法術中的最初級,將法力運到五指之間,胡亂地攪動,就能使溫度急劇升高,繼續釋放法力,就能產生一團火,法力越混亂,火球裡的小分子碰撞得越激烈,火球就越強大。
和小火球相對的是冰係法術小冰刺,需要將五指間的法力旋轉著放出,如同釋放一個小型旋渦,當法力順著一個方向旋轉,旋渦中心溫度急劇下降,就會產生冰刺,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冰係法術比火係要難得多。
可在儲良這裡卻是得心應手,他直覺敏銳,又在鬼門關走過,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法力,在他心裡如同明亮的銀河,清晰可見,所以沒過多久,他就掌握了小冰刺這個法術,這一天讓鬼半生非常欣慰,連連稱讚。
期間儲良問過鬼半生一個壓在心裡的問題“這世上可有起死回生之法?”鬼半生是這麼說的“修士吞噬天地之力,死後多多少少都會殘留一些東西,如果天時地利人和齊聚,再加上無尚法力,也許有那麼一絲機會。”
儲良追問“那凡人呢?”鬼半生嗤之以鼻“凡人輪回如畜,一旦死去煙消雲散,如何複活?”儲良摸著脖子上的黑瑪瑙不再追問。
而碧兒也一天到晚跟著鬼半生學習醫術,這丫頭知道了自己的醫術會派上用場,就格外地勤奮賣力,學起來也快,她首先學了如何救治截肢病人,裡頭包含了如何製作假肢,很快她就給自己做了一個木質小腿,丟掉了那根棍子,除了走起路來略微顛簸之外,其他與常人無異。
可越是深入學習下去,她越感覺到失望,失望的原因自然是儲良的眼睛,鬼醫一早就給儲良診斷過,那時就說治不好。碧兒不信,她認為眼睛有問題,換一副不就得了,直到她的醫術越來越精進。直到今天,她自己給儲良做了個詳細的診斷。
她發現儲良的眼睛以及眼睛和大腦之間的橋梁,都是壞死的,這種情況換多少雙眼睛都沒用,除非……除非用某種陣法來搭建橋梁。
晚上碧兒偷偷起床,從小屋出來。現在是夏天,夜晚的祥雲山蟲子很多,蚊子多得碰腿,那三口鍋的小屋大門緊閉,裡頭不時傳來齧齒聲,窸窸窣窣。
她躡手躡腳地來到主室,那個讓她心頭癢癢的又粗又長的搗藥杵還呆在那裡,似乎在向她招手,可她並不是為了這個東西。轉身鑽進那小木屋,一股陰寒襲來,她打了個哆嗦,來到那塊畫著四個騎士的木板跟前,和預想的不同,她很容易就打開了木板,下麵是一個地窖,地窖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碧兒拿著火折子也隻能看到幾尺的距離。
鬼醫的家就這麼大,碧兒早就將裡裡外外摸了個透,她想要找儲良手裡的那種東西玉簡!既然可以做假肢,那自然能做一雙假眼,再用陣法重新搭建一個新的橋梁,連接儲良的大腦,自然就能看見。
她問過儲良,知道了玉簡裡有法術和陣法。而其他地方都沒有玉簡,除了這裡。就算不是為了儲良,碧兒也會來這裡探一探,她以前生存的是人類最底層最肮臟的地方,好人惡人壞人,她都見過,唯獨沒見過像鬼半生這樣完全不圖回報的人,而且這祥雲山處處透著古怪,尤其是這個地窖,陰冷陰冷的,往前走,雞皮疙瘩起了一堆。
碧兒眯著眼就著光,走了半天終於摸索到一個小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在上層隨意地擺放著三枚玉簡,她一把抓起三個玉簡,突然聽到一陣鐵鏈的聲音,感覺心中一緊,頭皮發麻,想也不想拔腿就跑,瞬間衝出地窖,利索地關上木板,一溜煙逃回自己小屋,往被子裡一鑽,一直到第二天太陽高照,她才敢從被窩冒出頭。
儲良的修煉十分順暢,他現在感覺整個人都煥然一新,捏了捏拳頭,以前被萬人斬那麼一折騰,渾身酸痛,現在,他有種預感,若是給他一把刀,他也能掄出十八般武藝,而且隨著這種修煉,儲良的“視野”發生了變化,這讓他興奮至極。
儲良是一個盲人,他就算感覺再敏銳,也隻能聽聲辨位,用手去感覺形狀。而現在的他能短暫地釋放出一種無形的波,這種波如同千千萬萬的小手,在周圍探測,將周圍的地形、物件全部映射回腦海,雖然隻能“看”一個大致的輪廓,而且沒有顏色,但這些,已經讓儲良欣喜若狂,他現在能用這種“波”去看碧兒,他能“看”到碧兒雄偉的不可描述之物,但不能看清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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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不時地檢查他的修煉,並告訴他,這種“波”叫做神識,他是每位修士都有的一種“第六感”。隻是鬼醫沒有告訴他,千萬彆用神識隨便“看”女修的身體,而這一個“疏忽”後來讓儲良吃了大虧。
碧兒也儘得鬼醫傳承,她現在的醫術,就算把皇宮內院所有最厲害的禦醫加起來,也會被她甩一條街,凡人間的醫生已經和她沒法比了。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鬼醫每次看到儲良和碧兒都心情大好,笑容滿麵,隻是笑容在他乾枯的臉上有些奇怪。他們現在隻需要靜靜地等一個月圓,拔除咒印的日子就在月圓後的第二夜。
十五十六的月亮是最圓最亮的,而十七就剛好相反,很多時候十七的夜晚漆黑無比,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漆黑,這一天陰氣也尤其的重,鬼半生在月圓之夜身體尤為虛弱,佝僂的如同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人,而到了十七,他就仿佛回到了中年,身姿挺拔,說話也中氣十足。
圓圓的月亮掛在空中,純潔無比,照在祥雲山的夜幕上,能看到一縷縷的煙絲。夜,是有味道的。
碧兒坐在一塊青石板上,雙腿懸著,木質假肢有節奏地敲打著青石板,手臂支撐著身體,她今天非常的平靜,平靜地聞著祥雲山夜的味道。
每個地方夜的味道都不同。奴隸鎮的夜,是一種荼蘼的濕味,和酒後的胡渣味;祥雲山的夜,是一種躁動的味道,和儲良身上淡淡的麥香。都說喜歡一個人可以從他身上聞到一種味道,儲良的味道是一種麥香味,趴在他的懷裡,如同置身金黃色的麥浪中,麥浪的儘頭是金黃色的夕陽,微風吹著麥浪,碧兒伸開手就能隨著風飛起來,飛起來。
“還沒有好好的跟他表白過呢……”
碧兒心裡有些失落地想到,手裡緊緊地攥著一枚玉簡,正是從那地窖裡尋來的三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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