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仿佛看見一座仙山氤氳在霧氣當中。
“晚輩……,前來問劍。”有人在雲霧裡回答。
是誰?
白澤努力想要分辨那個名字,可他竟然一個字都沒聽清。
問劍。
魂海激蕩,白澤又看到了氣衝三關入彼岸時遭遇的心魔。
巨大的斷崖,李牧之負手而立,教人看不清他的麵目。
“你來問劍?”李牧之問道。
“我來問劍。”白澤說。
“好。”李牧之一劍斬向白澤,怒海般的劍氣奔騰而來,白澤心魂俱裂。
可劍氣沒能劈死白澤,就突然消失。
“你要去北境?”巨大的桃花樹下,白發劍仙對身後的男人說道。
那人笑了一聲,說道“沒錯。”
白澤定睛一看,那個中年男人不是彆人,正是謝玄!
“師父!”白澤大喊一聲,可桃花樹下的兩人並未回頭。
“陳蒹葭的事情,很抱歉沒能幫到你。”白發劍仙說道。
“天命如此,為之奈何?”謝玄苦笑。
“師父,是我,白澤啊!”白澤跑了過去,可短短的山道仿佛有無儘的距離,無論白澤怎麼跑,都無法接近那兩人的背影。
“轟!!——”
桃花樹突然爆碎,滿天桃花裡,白澤又看見連天大雨,謝玄從廢墟裡將一個嬰兒扒拉出來,目運精光,仰天大笑。
“小家夥,從今天起,你就叫白澤吧。”老人小心翼翼地抱著嬰兒,滿臉帶笑,“白玉無瑕的白,澤被天下的澤!”
白澤愣住,往事種種浮上心頭,一時間情不能自已,拚命地在泥濘的道路上奔走,大喊著想要那個老人看他一眼。
可謝玄隻是抱著那個嬰兒,看都沒看他一眼。
“白澤,你在等誰?”有人在背後問他,
白澤猛然回頭,渾身都被大雨打濕。
背後那人一身紅衣,竟是寧鏡。
“你是寧鏡,還是阿鬼?”白澤往後退了一步,問她。
那紅衣少女暖暖地一笑,說道“白澤,我叫張白鹿哦!你給我取的名字,你忘了嗎?”
白澤恍然。
可頃刻之間,又是天崩地裂。
記憶紊亂,白澤看見北境極北荒原裡,滿天極光變換,一個絕美的紅衣女子一劍刺進許敬亭的胸膛,滿麵淚水,奔向永夜。
你在等誰。
你在等誰?
你在等誰!
白澤頭疼欲裂,仰天怒吼。
恍惚之間,他看見巍峨的大山有龍虎盤踞,年輕的天師在問道坪上接劍。
“龍虎山第二百八十一代天師張九齡,恭送劍仙賓天!”年輕的天師跪下,麵色悲愴。
漫天遍野,到處都是跪下的道門修士。
“龍虎山,恭送劍仙賓天!”
聲音宛如海嘯,橫掃天際。
雲天之上,有天門現,有黃鶴從天上來。
白澤聽見了劍鳴聲。
上萬把飛劍從龍虎山上飛入雲天,恍惚之間,他仿佛看見有一位莫名親切的老者大笑著駕馭上萬把飛劍乘風而去。
上萬把飛劍發出悲痛的哀鳴。
那人駕鶴而去,直入天門。
“你在等誰?”有人在白澤背後問他。
白澤轉身,魂海世界再度崩塌,又瞬間重組,變換場景。
背後那人竟然是餘幼薇。
“白澤,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其實我很壞很壞,你會殺了我嗎?”襦裙少女溫聲問他,漫天大雪,那少女單手持傘,看著白澤。
“不,不會。”白澤慌了。
“那公子,你會娶我嗎?”襦裙少女又問。
白澤來不及回答,魂海再度崩潰,再看餘幼薇,已經變成一個鮫人,眼角的淚水一滴一滴,全都化作了晶瑩剔透的珍珠。
白澤聽見哀嚎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東海被鮮血染紅,青州的海軍戰船鋪滿了目之所及的海域,數不儘的鮫人被巨網捕捉,抓上戰船。
有人在美貌的鮫人身上縱欲,有人挖出了鮫人的雙眼,有人鞭打那些被捕獲的鮫人,殘忍地殺害他們的同胞,逼他們流淚,化作珍珠。
“聽說從鮫人身上提煉出來人魚油,隻一盞,便能燃燒千年,是為長明燈,也不知是真是假。”領兵的將領笑道,麵目猙獰。
“將軍,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將領身邊的謀士說道,神色貪婪。
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