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裡除了孤城那個陰陽怪氣的鱉孫兒,還有一個脾氣火爆的老頭兒。
盧劍雄本就不樂意留下來吃酒,如今孤城當著他的麵甩臉子,這位火神山德高望重的長老冷哼一聲,就要拍案而起,指著孤城的鼻子怒罵出聲。
他娘的,一個嘴上沒毛的狗屁將軍,也敢在他麵前橫!?
即使孤城這脾氣不是對他的,盧劍雄也見不得這小子如此在他麵前肆意蹦躂。
梁茂業心裡五味雜陳,眼見好不容易湊成的酒局要崩盤,下意識就把目光放在了世子妃周氏身上。
世子爺揪著心,周氏能好到哪裡上去?
這孤城從見她第一眼開始,那雙令人厭惡的眼睛就一直往她的胸、臀這兩處對於女子來說極為隱私的部位瞟。
周氏年過三十,哪裡不明白孤城那種目光是什麼意思?
身為女人,周氏羞憤交加,恨不得狠狠地抽那個登徒子一巴掌!
可身為梁王府的世子妃,周氏又不得不顧全大局。
尤其是在這個微妙的時刻。
萬一處理不當,真的惹怒孤城,整個梁王府都被這登徒子拉過去頂罪,屆時免不了牢獄之災都是輕的,被鎬京那邊直接滿門抄斬都毫不奇怪!
更何況,萬一真的走到那一步,周氏入獄,以孤城那膽大包天的性子,去獄裡撈個犯人出來擺置,還不是手到拈來?
思及如此,周氏滿臉羞憤,緊咬嘴唇,一邊氣得渾身發抖,幾欲昏倒,一邊卻不得不向孤城低頭,在盧劍雄拍案而起的前一刹那,猛地抬頭,看向梁茂業,大聲道“世子爺,妾身願意!”
此話一出,盧劍雄當場懵逼,那一巴掌愣是沒拍出來。
“這人真是可惡!”吳霜小聲嘀咕,瞪著孤城,“師爺,世子妃真是可憐,我們幫幫她吧。”
“你這丫頭。”盧劍雄傳音道,“我說走吧,你非要留下來。這事她要是不同意,我還能說道說道。可眼下她自己都同意了,梁茂業都沒說什麼,你瞎摻和什麼?”
吳霜吃了個癟,很不高興地鼓起臉頰。
主座上,梁茂業看著自己的結發妻,滿眼沉痛,隻閉上眼,不忍去看周氏那滿是羞憤的臉龐。
中年美婦站在殿堂中,羅衫水袖,體態豐腴,卻絕不顯胖。神態羞憤交加,以至於風韻猶存的臉龐有種白裡透紅的美感,映襯那一雙泫然欲泣的眼眸,直接讓孤城看呆了,甚至忘記了呼吸。
果然是彆人的,就是最好的。
未經人事的少女也好,千嬌百媚的姑娘也罷。
哪裡有已為人婦的女人更有滋味?
“好……”梁茂業顫巍巍地從嘴裡吐出一個字,雙手死死地握成拳,深吸一口氣,說道,“那就有勞夫人,歌舞助興!”
世子妃周氏的目光一直放在梁茂業身上。
即使早就知曉,她的丈夫,梁王府世子,不可能拒絕。可真的親耳聽到他說好時,到底還是心裡狠狠一抽。
那種感覺,仿佛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攥住了她的心臟,讓她隻覺呼吸都是一種煎熬。
周氏頷首。
強顏歡笑,眼底醞釀的水光生生被她逼了回去。
“哈哈哈,好,好,好!”孤城撫掌大笑,重新落座,看著那殿堂中的美婦,一連說了三個好,“今日本將軍要大飽眼福了!世子妃,請!”
眼見孤城落座,殿堂裡的侍女趕緊顫巍巍地給這尊殺神重新布置幾案,擺上酒食。
東方破曉。
暗夜在此時終於褪去,晨曦的第一縷光在天邊浮現。
夜儘天明。
晨光穿過大殿空洞的正門,照耀在周氏的身上。
那美婦周身籠罩上一層薄薄的輕紗,仿佛女神的光輝。
殿堂中,那盲人琴女變了曲風。
琴聲悠揚,如皓月入懷,溫酒折花。
那婦人在殿堂裡舞動起來,身姿曼妙,婉轉起伏間,水袖蹁躚,像是湖麵粼粼的波光,漣漪滌蕩人心。
每一次腰肢的扭動,每一回玉臂的舒展,都如同一幅唯美的畫卷,令人心馳意往。
孤城撫掌讚歎,時不時發出暢快的大笑。
而這場中,也的確隻有孤城一人是那美婦的觀眾。
美人歌舞,如朝霞漫卷,花開花謝。
白澤看著那美婦舞動著,渾身散發出一種難言的魔力。連帶著美婦額頭、鵝頸上逐漸浮現的香汗,都在晨光中染上曖昧的晶瑩。
玲瓏剔透的汗珠,像是透明的寶石,在那白嫩的肌膚上緩緩滑動。
滑落。
沒入散亂的雲鬢。
濡濕那薄薄的輕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