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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孤城隻身來到地牢。
地牢陰暗潮濕,火把昏暗的光源,更襯得這裡陰森恐怖。
血腥味經年不消,地牢裡滿是腐朽的氣息。
“大人,這邊請!”地牢守衛帶路,將孤城引向一處過分整潔的牢房。
這處牢房鋪上了乾草,附近沒有關押其他犯人,乃是一處獨立的牢房。
而牢房裡關押的人,也是一個極為特殊的人。
那人一身破爛的黑袍,可仔細看去,卻能發現,那一身黑袍雖然破爛,可並不顯得臟亂。
孤城站定在牢房門前,屏退守衛。
“你來了。”牢房裡的人說道,聲音格外年輕,臉龐隱藏在牢房陰暗的角落裡,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外麵情況如何?”
“有些失控。”孤城說道,“如果薛醒能殺出重圍,或許還有勝算。”
“國師說了,雲海仙門那邊是主要戰場,不要寄希望於那裡。”地牢裡的男人說道,“燕國來的使臣,能擋在城外嗎?”
“除了你,還有誰能擋得住?”孤城說道。
“我去了,地牢誰守?”地牢裡的男人問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守住地牢,順藤摸瓜?”孤城冷笑道,“眼下,所有的線索都直指鎬京。曾憲明的命已經不重要了。還是說,你想直接揪出太子?你以為這樣,我們還有活路嗎?”
地牢裡的男人沉默不語。
“周澤,你我都應該明白,國戰之勢,不可阻擋了。”孤城歎了口氣,“不管是不是太子謀劃此事,我們能做的,隻有斬除太子背後的人了。難不成你還真打算跟太子鬥,將大周整得四分五裂嗎?”
“那個蠢貨。”周澤咬牙切齒,“大周遲早滅在他手上!”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孤城說道,“左右趙威遠已經死了,兩國開戰已經成了定局。如今君上病重,卻遲遲沒有駕崩。太子等不及了,他想通過戰爭褫奪君上手裡的軍權——隻要兩國開戰,他便能順理成章成為大周兵馬元帥,從君上手裡接過軍權,從而徹底穩住他的太子之位。可殺趙威遠這一步棋,實在是低劣透頂。”
“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雲海仙門的大公子白澤,居然也被牽扯進來了。”孤城眼神陰鬱。
“他娘的。”周澤罵道,“用屁股想都知道,這事和魔宗脫不了乾係!”
“你找死嗎?”孤城低吼道,“你是怕天下人不知道太子與魔宗勾結?周澤,萬一這消息走漏出去,大周可就不止是分裂那麼簡單了!”
“他娘的!”周澤咬牙切齒,“要我說,也是雲海仙門把事都做絕了。先是林蕭隻身一人覆滅一座魔宗山門,然後又是祁連山會戰,雲海仙門集結火神山、青冥劍宗、懸空寺剿滅西境五座魔宗山門,把魔門的人殺得上躥下跳。緊接著,又是千窟城大戰,搞得如今孤山成了一處死絕禁地,方圓百裡生機斷絕!”
“就是魔宗的人再好欺負,也被激出了火氣。”周澤說道,“這次布局圍殺白澤,豈不就是魔宗的報複?隻是太子那廝當真白癡,竟然敢跟魔宗的妖孽勾結。”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孤城說道,“我就問一句,城門你守也不守。”
周澤深吸一口氣,說道“老子不守,誰去守?他娘的,國師被魔宗的人千裡圍殺,生死不知,老子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國師一人擋住圍殺,教你得以脫身跑到這裡來,可不是讓你來跟本將軍抱怨的。”孤城冷笑道,“不過你也不必灰心,薛醒指望不上,至少坐忘峰的那幾位,不會看著自家小師弟被殺,總會現身的。”
“但願如此吧……”周澤眼神陰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