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問九州!
天明時分,營帳之內。
紅鸞緩緩睜開倦怠的眼眸,入目滿是淩亂,衣物被扔了一地。
渾身酸疼。
更可惡的是,她的胳膊還向上伸著,雙手被粗魯地綁在床柱上,手腕生疼。目光一瞥,錦被耷拉在床榻之下,坦白的襟懷聳出被褥一角,冰冰涼涼的。
然而秀背卻是一片火熱,被身後的少年擁著。紅鸞輕輕掙紮,臉色卻是突然一變,玉肩不禁顫抖幾分,滿麵羞紅。
還在裡麵。
隨著她細微的動作,仿佛又有了蘇醒的意味。
“饒了我吧……”
紅鸞心裡羞憤交加,身後的少年卻忽然悶笑一聲。
蔫兒壞。
那玉人哪裡還會給白澤好臉色,憤憤起身,動作幅度之大,卻是讓那正憋一肚子壞水的少年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說道“怎麼,姑娘是想把我掰折了?”
“那敢情好。”紅鸞哼道,掙開束縛,盯著手腕上縱橫交錯的紅痕,秀眉輕蹙,剛想要起身,卻忽然覺得不適。
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了……
白澤翻了個身,撐坐起來,剛想說什麼,卻被那昨日尚且溫情脈脈的女子一腳踹下床去,一臉懵逼。
“???”
紅鸞咬牙切齒,滿麵羞紅,拽過白澤的大氅披在身上裹緊,就要離開。
白澤看她走路姿勢怪異,似乎是在拚命隱忍什麼,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動作卻是迅速,站起身來,一把按住那女子的肩頭,“等等,幫我個忙……”
卻不料這一按差點讓紅鸞直接破防,驚呼一聲,險些直接跪在地上。
“白、澤!!”紅鸞火冒三丈,身軀立馬繃得筆直,恨不得把眼前那少年的腦袋擰下來當花盆。
還好隔音屏障沒有失效。
“在這呢。”那少年人笑道,“怎麼,姑娘對本公子的活計不滿意?一大清早的脾氣這麼大,要不我再屈尊補救補救……”
紅鸞隻覺火氣要把自己的天靈蓋崩開,深吸一口氣,深知和那個胡作非為且蠻不講理的家夥講不清道理,隻能耐著性子說道“什麼事,快說!”
“幫我送封信。”白澤收斂臉上的笑意,說道,“給我那個便宜師兄,執劍堂堂主,薛醒。”
“知道了!”紅鸞憤憤然,“寫完給我。”
說罷,那一直裝死的白蟒被她的主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
白蛇體型突然變得很大,一張嘴,將那裹著大氅的女子吞進肚子,然後又化作一條小蛇,迅速鑽出營帳。
白澤收拾一番,將所有痕跡一把火燒了個乾淨,灰燼被他扔進已經冰冷的火盆。
少年的神色難得凝重起來,動手禁錮某段記憶,終於和本體心意相通。
……
一夜狂歡,天明過後,人馬整頓。早飯過後,眾人帶上乾糧,策馬奔騰,直入邙山。
昨夜九王便放話,這次冬獵三甲,將獲得周王封賞。魁首不僅能擁有天子授劍的無上榮耀,更能官升一級,賞黃金千兩,美人三位,良田百畝!
周王如此手筆,參加冬獵的人們徹底瘋狂。
大周尚武,民風彪悍。
近十年來的冬獵,即便是皇子參賽,也少有榮登魁首的機會。
可這位太子是個怪胎。
薑寅所參與的三次冬獵,兩次奪魁,一次榜三。
所以不論是明裡還是暗裡,大家都憋著一股勁兒。太子擁蠆自然想薑寅奪魁,可鎬京城裡,並非所有人都想太子上位。
“哈哈哈,三弟,距離你上一次參加冬獵,已經過去多少年了?”薑寅披甲勒馬,馬鞍上負劍掛弓,意氣風發,乜了白澤一眼,“今日雲海仙門的三位修士在場,本宮可要打起精神了!”
“看來皇兄對魁首誌在必得。”薑維神色如常,端坐在戰馬上,身形挺拔。
“嘿嘿,太子神勇,我等哪能與太子爭鋒?”柳青陪笑道。
白澤置若罔聞,隻看了柳青一眼。
那陰柔公子也正看著白澤。
兩人短暫對視,又各自移開視線。
先行進山的人馬已經走遠了。
這時,衛國小公主長樂終於現身,駕馭白馬,來到營地中央廣場。
薑寅一看長樂到來,自然懶得再搭理白澤,看向那亭亭如鬆的披甲少女,心裡默默將她和宮裡的那些庸脂俗粉一比,頓時高下立判。
太子好武,心裡最看不上的便是那些隻會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至於歌舞伎子,更是不屑一顧。
那些,在薑寅看來,便是脫光了求著為他傳宗接代,他都嫌棄。
這也是他情願抓著唐知之不肯放手的原因之一。
唐相的嫡親孫女,雖說也精通琴棋書畫,可到底和那些六部大臣家的閨秀不同。
早在十二歲那年,他意欲逗弄那位朝堂文官魁首的相國孫女,卻被她一腳踹進花池的那一刻,薑寅便在心裡記住了唐知之。
那時的唐知之,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