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啊啊啊啊啊!!”厄難鬼王察覺驚天殺機奔襲而來,逼不得已,隻能應戰,祭出體內印璽,滔天鬼氣彙聚其中,體內鬼元催發到極致,悍然迎向那一劍!
遠處,延清目睹這一劍神威,神色微變。
山鬼一劍,無量劍氣轟然撞上鬼王印璽,兩者初一交鋒,威壓向八方橫掃,引得整片空間劇烈顫動起來!那陰森印璽被無量劍氣斬出鬼哭狼嚎之聲,源源不絕的陰邪鬼氣被無量劍氣陰元吞沒,複而陰陽流轉,轉化為熾烈生機,狂斬鬼王印璽!
厄難鬼王驚駭失色,對無量一劍生克印璽始料未及。
“陰陽二氣交感,此等劍意,便是劍道宗師,也要望塵莫及!”延清心中震驚。方才寄居白澤軀體的魂魄斬出的碧海劍氣,一劍截斷鬼王法相,已經讓這位讀書人十分震驚。
如今這一劍,更是讓延清目眩神迷。
那占據白澤軀體的魂靈究竟是何身份!?如此上乘的劍意,被她這般信手拈來,莫非……
延清瞳孔一縮,那魂靈竟是絕世劍仙死後的陰神?!
縱使延清再怎麼揣度,也絕料想不到,此刻掌控白澤軀體的,乃是他本命飛劍山鬼的劍靈。即便是上品仙劍,要想誕生劍靈,也要同時具備天時、地利、人和三種條件,缺一不可!
是以九州遺世仙劍,即便劍主生前修為再通天,也多有未曾孕育出劍靈的存在,隻能做到開智啟蒙,有懵懂意識。
“不不不!!——”
厄難鬼王竭力嘶吼,無量一劍將那印璽陰邪鬼氣不斷吞滅,又流轉為斬邪陽元,此消彼長之下,不過片刻,那鬼王已經招架不住,一身鬼元被印璽瘋狂吞噬,鬼體虛化三分,在冬日天光之下,竟被慢慢灼燒出一層縹緲黑煙!
劍靈乘勝追擊,壓根不給厄難鬼王逆轉形勢的機會,無量劍氣奮力一斬,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那鬼王印璽,竟被浩蕩劍氣斬成兩半,爆碎開來!
法寶崩潰,強橫的衝擊力將厄難鬼王擊飛數百丈,身影搖晃,陷入極度虛弱。當此時,白澤的軀體亦受到衝擊,縱使劍靈已經出劍抵擋,還是被轟退十數丈,一時間體內劍氣出現短暫的斷流,臉色慘白起來。
白澤“眼見”那鬼王印璽崩碎,心知這印璽必然不會是八百年前天祚帝手中的那枚鬼璽。否則也不會如此就被無量劍氣斬碎。
可饒是如此,那印璽也足夠厲害了。
畢竟天下攻伐類的法寶,殺力夠強的,層出不窮。可偏向增幅類,哪怕隻能提升一個小境界的法寶,都是極其少見的,極為珍貴的。
劍靈心知白澤重傷之下,不能再出劍,否則留下不可磨滅的暗傷,反而會後患無窮。
“先生。”劍靈輕鬆開口,對那在後方仍兀自震驚的白衣書生說道,語氣調侃,“看你的了。”
“仙子言重了,在下可當不起先生二字。”延清心中不安,思來想去,都猜不出白澤體內的那尊女劍仙的陰神,生前是哪一位高人。
可他畢竟不是一根筋的人,聽聞劍靈吩咐,二話不說,激蕩浩然正氣,飛掠而出,劍意流轉之間,斬出一條劍氣長河,將那落敗鬼王徹底絞殺。
白澤重新接管身體,一個不穩,險些直接從天上栽落,幸虧本命飛劍蕩出一縷劍氣,將他平穩地送到地麵。
目睹延清那一劍,白澤心中已經十分肯定,眼前的白衣書生,便是名震一方的儒劍宋之問!
那《大河劍意》委實已經是有大成之象。
白澤心中思量,看來北境南方的傳言,可能真有幾分道理。據說當年儒劍宋之問和小先生陳守仁在鄭國汜水關一戰定勝負後,稷下學宮親自向嶽麓書院施壓,要求清算宋之問。
清算宋之問,便是要抽宋王君子啟的臉麵。
畢竟宋之問征討鄭國,便是君子啟授意。
宋國作為戰敗一方,在稷下學宮施壓,以及大太監張宴的誣陷之下,轉而便將戰敗罪責儘數加到宋之問頭上,將他驅逐王廷,狼狽離開睢陽城。
如今看來,宋之問化名延清,出現在大周北地,眼看多半是要奔赴長城,與宋廷決裂一事,基本上已經坐穩了。
白澤心中歎息。
廟堂謀劃,向來凶險。可惜了宋之問一介儒將,如今背離家國,落入草莽,君子啟無疑是自毀長城。當此國戰之際,大國紛爭,假以時日,宋之問此人,必將位列天下名將。
當此時,延清禦氣折返,來到白澤近前,眼見白澤瞳色恢複正常,拱手道“多謝道友仗義出手。否則今日一戰,在下生死,當真是未知之數。”
“先生言重了。”白澤勉強笑道,“先生大義,身正浩然,截江亦是拜服。”
兩人寒暄幾句,白澤本想邀請延清一同上路。可那白衣書生明顯對白澤體內的存在十分忌憚。畢竟他說錯話在先,萬一那劍仙陰神又計較起來,可有他受的。
思慮片刻,延清出言婉拒,兩人各自上路,分道揚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