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人間業力纏身,恐怕他們此生,修為將再難突破一寸。
要知道千年之前與寂滅宗攖鋒的那個宗門,走的可不是儒家入世的路。
刑毅神色詭異,說道“大公子恐怕是情報有誤。我也是聽說,據說打碎衛國長城的,可能是一個叫玄天宗的荒原勢力。而且更為匪夷所思的是,沒人能說清楚衛國那段長城是怎麼被打碎的。就如同一場地震,衛國長城轟然倒塌。”
“前些天,衛國那邊傳出消息,南下入侵的荒原部族裡,山上之人的身影逐漸浮出水麵。”刑毅繼續說道,“琴劍山莊的人使了些手段,圍剿了一小股部族遊兵,從中活捉了一名修士,這才得知玄天宗的存在。”
白澤默然不語。
看來隨著戰事推移,荒原部族背後的推手,逐漸明晰起來了。
除了偃月宗,竟然還有一個玄天宗在背後推波助瀾。
想到如今北境妖魔橫出,白澤心裡更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荒原部族南下,偃月宗、玄天宗,乃至魔神殿,都在背後瘋狂搞事,莫非這眼下已經要浮出水麵的三個宗門,暗中還有勾結?
白澤得到的情報,乃是小蠻傳書,說血影樓在極北荒原探到了零碎的消息,聲稱荒原布下南下進攻長城,有可能還有彆的推手。
“於永夜之中誕生的恐怖,就要君臨荒原了……”
血影樓的刺客帶回了這麼一句,在極北之地流傳甚廣的預言。
“看來事情的確越來越棘手了。”白澤沉吟道,又問“如此說來,你們這是要往長城去?”
“是,也不是。”吳霜說道。
“怎麼,小師姐也開始當謎語人了?”白澤打趣道。
“我們的確是要去長城。”吳霜說道,“可在這之前,還有另一件事要辦。”
“哦?”白澤不解,猜測道“莫非,和魔門有關?”
刑毅說道“大公子所言沒錯,正是如此。”
那青冥劍宗的年輕劍修飲酒說道“如今北境震蕩,今歲戰事頻繁,賦稅徭役繁重,加上大雪成災,百姓苦不堪言,各郡縣都有大量難民凍餒而死。我們接到消息,說這附近有魔教中人宣揚邪念,聲稱荒原部族攻打長城,乃至今歲雪災,是神靈在懲戒君主有失德行。而要想平息神怒,需要百姓虔誠信仰,如此才能求得生機。”
“百姓愚昧,可這天災人禍到底殘酷,也是可憐。”白澤說道,“魔宗行事,向來可恨。如此宣揚魔教,恐怕要在列國內部掀起紛爭。”
“正是如此,所以我們接到消息,這才逗留此地。”吳霜說道,歎了口氣,蹙起秀眉,“可那魔宗藏的很深,我們一路查探,也不過是拔了幾處無關痛癢的魔宗據點,沒能抓到大魚。”
白澤想起那日在破廟,他煉化雪字印時,心有所感,覺察到百裡之外有極為熟悉的血魔氣息,陽神遠遊,仗劍殺去,將那深藏洞窟當中的魔修功體儘廢。
若非大雪肆虐,白澤的陽神與漫天大雪相通,想要發現那深藏雪山之中的魔窟,無疑是天方夜譚。
那一刻的澄明心境,白澤自認為眼下是絕難複刻的。
魔宗之人,向來是狡兔三窟。僅憑借吳霜和刑毅兩人搜尋,想要找到那宣揚邪念的魔教根底,自然是極難的事情。
“那你們眼下,要作何打算?”白澤詢問。
“等個人。”吳霜說道,“三天前我們聽到消息,懸空寺的人大約已經摸清了魔教的藏身之處,正在召集各方勢力,準備一舉拔掉魔教根基。”
“既然如此,此事我自然不能作壁上觀。”白澤說道,“既然你們也要往長城去,不如此間事了,我們結伴同行,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這樣極好!”吳霜眉開眼笑。
刑毅點頭稱是。
如此三人便在城鎮逗留兩日。
第三天夜裡,城門方向忽然響起一聲低沉佛號,如清風拂過,傳遍城鎮“阿彌陀佛。”
聽到佛號,白澤三人當即起身,翻窗離開歇身客棧,相互看了一眼,直奔城門方向而去。
隨著三人奔赴城門方向,寂靜小鎮,又有數道身影推開門扉,拔地而起,趕往城門。
白澤三人動作極快,不過片刻,已經來到城外十裡的一片空地。三人定睛一看,冷清月色之下,赫然站著一位褐衣僧人,眉目低垂,手持一串念珠,端是氣度不凡,身旁還聚集著數十道身影,三教九流皆在其中,白澤還在那些人中看到了熟悉的麵孔,正是延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