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裡?”那老者說道,“老夫勸你們還是彆想了。這雲鯨乃是上古異獸,體內自然孕育有洞天福地。這頭大家夥體內的小世界有多大,連老夫都不清楚,想離開,莫不是癡人說夢。”
“這怎麼會……”荒尾一時間如霜打的茄子,怔然道“前輩修為深不可測,就連您也沒法離開這裡嗎?”
“小女娃,彆想了。”那老者說道,“老夫在這裡少說也待了一千多年,走不了的。老夫這麼跟你說,就算你們修成七境,打碎了雲鯨體內的洞天壁壘,可這雲鯨的軀體,想要打穿,怎麼說也得個幾百年吧。”
“七境!?”荒尾隻覺頭暈目眩,“您在這裡待了一千多年!?”
如此說來,他們這一輩子,豈不是都沒有離開的希望?
“假的。”阿澤突然開口,“他騙你。”
“啊?”荒尾愣住。
那老者哈哈大笑,“不愧是乖徒兒,真聰明!怎樣,你受老夫衣缽,為師給你和這女娃指條明路,保你們平安離開,如何?”
荒尾麵色通紅,想罵那老者為老不尊,可終究沒勇氣開口。
阿澤搖了搖頭。
那老者麵色陡然凝重起來,說道“好小子,倒是塊硬骨頭。上回老夫沒動法力,讓你小子給逃了去,隻留下一條破爛飛毯。這回非給你打服了不可!”
荒尾訝然,原來飛毯是被眼前這怪老頭搶了去。
阿澤將荒尾放了下去。
那妖族少女悄聲道“阿澤,你有把握贏嗎?”
阿澤聞言,搖了搖頭。
“那……”荒尾猶豫道,“那你不如就拜這位前輩為師,左右也是學本事,學成了,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
那老者耳力極好,聞言對荒尾的印象好了一大截,附和道“是極是極!這女娃說的對。何況你小子丹田被毀,原本是必死之局,卻被人起死回生。可這手段即便再高明,耗的畢竟是你的命。彆看你小子現在生龍活虎的,算算時間,你可沒幾年能活了。”
荒尾聞此大驚失色,連忙看向阿澤,說道“阿澤,你的丹田氣海,真的被人毀了?難怪你身上沒有一絲妖元。”
阿澤沉默不語。
“丹田都炸了,哪裡來的內元?”那老者說道,“這小子能有眼下這般能耐,全靠一身寶血,還有那塊劍骨撐著。說來也是奇怪,按理說以你的天資,走劍修之路,應該淪落不到彆人為你塑造劍骨的地步。莫不是這外麵的世道,已經沒落到這般不堪了?”
那老者自附道“當真是世風日下。”
荒尾聽聞阿澤沒幾年可活了,內心擔憂。可有了先前被騙的經曆,又讓她有些懷疑,眼前那古怪老者說的是不是真話。
“還是不對。”那老者搖了搖頭,眼底突然精光一閃,“待老夫看看,究竟是哪裡有問題。”
說罷,那老者突然動了。
荒尾瞪大雙眼,完全看不清那老者的動作!
可有人能。
阿澤一把推開荒尾,劍條鏘然出鞘,猛然向前方虛空斬下!
“鐺!!”
那老者徒手硬接阿澤一劍,毫發無損。
“小子,老夫動真格的了。”那老者嗬嗬笑道,“你這把劍連開鋒都沒開成,如何能夠傷人?”
隻見那老者徒手奪劍,阿澤冷哼一聲,身軀迸發熾烈高溫,胸膛變得獰亮起來,如同劇烈燃燒的劍爐!
“轟!!”
阿澤口吐焰雲,恐怖的超高溫逼得荒尾連連後退,神色駭然。
那老者避也不避,正麵硬撼那焰雲,將劍條從阿澤手中奪走!
劍條脫手,那年輕劍客陡然狂怒起來,喉嚨裡發出野獸般低沉的嘶吼,化作一道殘影,拳腳齊出,猛攻那老者麵門。
可阿澤所有的拳腳招式都被那老者輕易化解。兩人刹那間已經拆了數十招,那老者雲淡風輕,看起來遊刃有餘,與阿澤交手完全是貓戲老鼠。
荒尾瞪大雙眼,極力捕捉兩人的動作。
這位妖族少女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老者看起來枯瘦,可體魄之強,竟能和阿澤這種怪物硬碰硬,而且絲毫不落下風!
“好小子,再讓你這麼鬨下去,可彆直接在老夫麵前猝死了。”那老者又和阿澤拆了幾招,在對方動劍骨之前,一指點在他眉心。
死寂。
那年輕劍客的身形陡然凝滯,任憑他如何掙紮,都動彈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