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緋兒神色肅然,語氣染上薄涼殺意“道兄,是為《碧海潮汐訣》而來的?我勸道兄還是放棄吧,天河不是你能染指的,妖帝陛下也非你能揣度的。”
玄九塵哈哈大笑,說道“玩笑而已,公主太高看我了!我隻想知道,靈氣荒漠的七境封天,在三絕天是否也是如此罷了。”
火緋兒莞爾一笑,說道“兩位都是讓我敬佩的人物,我隻是不想兩位折在天河罷了。道兄應該知曉,即便是暗域,當初想要染指天河,也被那位殺得死傷慘重。十二尊修羅王,隻剩六位逃出天河。天河也在此事之後關閉,強如六境高手,逼近天河也要粉身碎骨。”
玄九塵暗自倒吸一口涼氣。
一陣沉默。
火緋兒忽然笑道“道兄,你們來到三絕天不久,想來對這裡的情況也不是特彆清楚。這樣如何?蟠桃宴後,我邀請諸位去我桃山做客,一來大家也有一個落腳之地,二來,我們也好取長補短,互證道心。”
“哈哈哈,好說,好說!”玄九塵笑道,“公主相邀,天大的美事,誰會拒絕?”
三人又是推杯換盞,待到月上中天,玄九塵已經頭重腳輕,火緋兒也麵色桃紅,一顰一笑都散發出致命的魅力。
阿澤借口天色不早,想要結束酒局。
此時玄九塵已經趴倒在酒桌上,一個勁哼唧,含糊不清,也不知在嘀咕什麼。
火緋兒隻笑盈盈地瞅著阿澤,忽然站了起來,微微搖晃,極好的身段在月色下風情萬種,引得那年輕劍客微微失神。
“阿澤,你有劍仙之姿。”火緋兒雙手撐著酒桌,俯身湊到阿澤近前,吐息如蘭,帶著令人沉醉的酒香,“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你對我,就沒有任何感覺嗎?”
“殿下醉了。”阿澤眉眼深沉,仿佛極暗深淵,引人墮落。
火緋兒輕輕一笑,眸光流轉,瞥向早已不省人事的荒尾,說道“阿澤,如今隻有你我,何不說說你想要什麼,或許我能幫你呢?”
“天大地大,自由來去罷了。”阿澤緊了緊右手手掌,隨意說道。
“你倒是灑脫。”火緋兒笑道,“我認識一位鑄劍師,也許可以幫你將那把劍開鋒。”
“那就多謝殿下了。”阿澤眼見火緋兒越靠越近,心思紛亂起來,霍然起身,將那桃山長公主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做些什麼,心思正流轉間,哪知那人竟然一把扛起荒尾,複又拖著玄九塵告辭。
火緋兒愣了愣,笑著與阿澤道彆。
待那年輕劍客走進飛船裡間,火狐公主隨手一揮,酒桌清空,仰觀皓月,笑道“就不信有本公主拿不下的人。阿澤……嗬嗬,可是我先覺察到你對我,有很強的凝視呢。”
阿澤將荒尾安頓好,隨手將玄九塵丟到床榻上,打開舷窗,入夜涼風一吹,這才覺得體內翻騰的熱血漸漸平息下來。
那年輕劍客深吸一口氣,解開纏繞在手掌上的布條。掌心的箭頭金光璀璨,指著船頭甲板方向。
阿澤默然不語。
火緋兒身上,便有閃金。
阿澤複又將手掌纏住。
床榻之上,玄九塵已經坐了起來,盯著阿澤的背影,說道“截江,如此好事,乾嘛拒絕?”
阿澤回頭看了他一眼。
玄九塵半躺在床榻上,明顯還帶著醉意,拍了拍床板,說道“有些事情,是酒桌上談。有些事情,得在床上談。道爺我要是有你這幅皮相,桃山以後都得跟我姓玄。偶爾出賣一下色相,不算是對天尊的背叛。”
“你說的太多了。”阿澤說道。
“酒後失言,那桃花釀的確了得。”玄九塵說道,“拿到蟠桃我們便走。她即便猜到我們不是來自靈氣荒漠,沒有印證,她也斷定不了。反而讓我印證了那個傳言。”
“什麼?”阿澤問道。
“千年前劈開天河的那人,飛升天淵後,在天河裡留下了道統。”玄九塵目光深沉,“《碧海潮汐訣》。截江,那可是實打實的七境功法。”
至少七境。
“有興趣嗎?”那道人笑問。
當此時,天外有刀光自東方縱橫而來,令月光黯淡失色。
阿澤隻見那刀光如雪練長虹,直指飛船。
玄九塵吃了一驚,卻聽阿澤說道“沒有殺意。”
飛船甲板,火緋兒已經取出新的酒壺,笑盈盈地看著那道撲麵而來的刀光。
那長刀勢若奔雷,懸停在火緋兒眉心前三寸,刀上有人,黑衣束發,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火緋兒,笑道“不怕?”
“不怕。”火緋兒輕輕彈了彈那長刀刀身,莞爾一笑,“夜雪,好久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