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沒有去找玄九塵和荒尾。
葬愛這人,城府之深,常人難及。荒尾跟在他身邊,至少在身家性命上,倒是頗為安全。
那劍客一路穿梭,來到桃山行營。
守衛之人眼見來人赫然竟是持劍者,壓根不敢阻攔,白澤長驅直入。而恰好目睹這一幕的火浣,毫不猶豫,直奔狐王所在的營帳而去。
“是嗎,賢侄來了?”狐王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似乎一切儘在他的掌握之中,笑道“本王就說,緋兒定能吃下他。吩咐下去,不要聲張,任他們兩個年輕人去吧。”
“是。”火浣告退。
良久,營帳當中,傳出狐王再也壓製不住的笑聲。
而另一邊,火緋兒似乎並未料到白澤會深夜造訪。那劍客渾身氣息全無,儘數內斂,輕微的腳步聲讓那床榻上的美人兒驚醒時,白澤已經到了門外。
“誰?”
火緋兒猛地從床榻上坐起,豎起耳朵,白澤悶聲回了個“我”。火緋兒掐了個法訣,換上衣物,這才將帳房的房門打開。
“走走?”白澤看著那女子。
“嗯。”火緋兒沒有拒絕。
兩人並肩而行,離開桃山行營,來到一處山崖。月光皎潔,山風清爽。柳樹搖曳生姿,一路沉默,走到山窮水儘時,終於還是開口。
“你……”
“你……”
“你先說。”
“你先說。”
“……”
“……”
半晌,白澤悶笑兩聲,說道“三天後,我就要走了。”
“回去,南海嗎?”火緋兒內心空落。
“北原。”白澤說道,“或許我不該問的,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個答案。要跟我一起走嗎?”
沉默。
就當白澤以為火緋兒不會回答時,那女子忽然說道“銀塵死了。”
“嗯。”白澤歎了口氣,“很抱歉,把你們卷進紛爭。或許那時候我能再早一些到,可能……”
“不怪你。”火緋兒說道,“那座洞天裡,大家都是命懸一線。隻是怪我拖累了他,要是我再強一點,或許……”
白澤從身後將火緋兒抱住,那女子再也忍不住,肩膀輕輕顫動,落下淚來。
月光哀傷,灑落滿地淒涼。
很久。
“阿澤,你,真的不去天淵上界嗎?”火緋兒輕聲問道。
沉默。
當選擇背道而馳,再多的言語,又有什麼用呢?
“我與我周旋久,寧做我。”白澤鬆開那女子,歎了一聲,說道“緋兒,不論你怎樣抉擇,我都尊重你,支持你。”
……